“早上吃了,现在又吃,那降压药吃多了不得给我降成低血压吗?”
“我这不是好心吗?怕您一激动血压飙升,晕过去怎么办啊?”
“有啥激动的?”
江灵想着老人家接受能力有限,委婉的说道:“那个,就是我哥和裴俊哥,他俩不是普通的好朋友或者好兄弟,是……那种关系。”
钱贵山面色如常,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江灵好奇,“您听明白了吗?那种关系就是恋爱关系,他们在谈恋爱,会一起睡觉的那种。”
“知道啊,”钱贵山说:“我又不瞎,我看见好几回了,谁家好兄弟亲人家脸啊?”
江灵大吃一惊,“您早就知道了?您不反对吗?”
“我反对啥?他们又不跟我睡?”
江灵高兴得鼓掌,“哎呀呀,我的姥爷啊,您可真是太开明了。那您刚才训我哥干嘛啊?”
钱贵山说:“谁训他了?我是在劝他,我说不生孩子有啥大不了的,别听那些人瞎说,你妹倒是能生孩子,她连对象都没有呢。”
江灵哈哈大笑,这锅转了一圈竟然甩到她头上来了。
钱贵山又说:“再说了,生孩子有那么重要吗?你们年轻人嘴上天天念叨着,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你们哪能愿意天天围着个孩子擦屎擦尿啊。
日子过得好不好,也不在有没有孩子,是不是一个姓也不重要。
你看刘关张三个姓,人家还是过命的兄弟呢。
你姓江,我姓钱,你也很孝顺姥爷啊。”
“就是啊姥爷,你就是我最尊敬的最有智慧的长辈,等我有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我都让他跟你姓,姓钱,就叫钱江。”
江灵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仿佛小嘴儿抹了蜜,钱贵山越看外孙女越高兴,整个人都笑眯眯的。
江灵安抚完老人,再去瞧瞧爸妈。
钱凤萍在客厅一边收拾一边大骂,把江从政一家做的恶事,连带早年她被婆婆欺负的旧账,都翻出来骂了一通。
江从军脸色铁青,他挨了一拳,眼眶乌青,正在热敷。
“爸,你想啥呢?被他们说到痛处了?”
“没有,我又不傻。他们把你们俩说得啥也不是,还不是为了把那个他歪瓜裂枣的儿子过继给咱家?
我才不要呢!咱们家可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你和江培就是最好的孩子,家产是你们俩的,别人想也不要想。
不过现在这情况,一个月后也没啥可继承的了。”
江灵噗嗤一笑,“那他们骂你绝户你不生气啊?”
江从军一脸不屑,“你当你爸是啥人?有点文化在的,熟读史书。”
“哟,是吗?”江灵记得他初中没毕业啊。
“对啊,《史记》我都看过。绝户那是封建落后愚昧的说法,啥绝不绝的?你看那霍去病,二十来岁就死了,孩子都没有,姓霍的都绝了吗?电视上还天天放着他的故事呢。”
“额,霍去病有孩子。”
江从军一愣,“霍去病有孩子啊?那我也不认识,证明没啥用,名气没超过他爹。
那咱换个人,就说周总理,没孩子也耽误他成为伟人。说明啥道理?有本事的人不需要儿孙来传承,历史会记得他们。
没本事的人,有儿孙也没用。
比如那天我去上坟,老祖坟没有碑,我拉了一大车的纸钱,烧着烧着死活就想不起我奶奶的名字了,太爷爷太奶奶更是记不得了。
最后我没招了,我就跟我爷爷说,说爷啊,你跟我奶搁一起呢吗?给我奶分一分,给长辈们都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