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走过的一个个院落,她努力记。
她方向感还可以,也能记住走过的路。
忽然,她听见王景荣那尖锐难听的声音。
“打,给我狠狠地打!”
随之而来的,还有板子打在身上那种沉闷的令人窒息的声音。
这声音,让姜离严重不适。
她刚穿越来的时候,于氏为了护住她,就是这般被方老太太打板子。
彼时方老太太想让她这个傻子,这个国公府的耻辱彻底消失,但是于氏不舍得自己骨肉,拼死护着她。
那种惨烈的回忆,姜离始终无法从记忆中抹除。
而且听见是王景荣的声音,姜离就知道,以他的尿性,肯定没做好事。
不过姜离也没冲动,她悄无声息地寻声找到那个院子,藏匿在暗处往里看。
院子里,一个看不清年龄的妇人披头散发地被按在地上,两个男人正拿着板子往她身上打。
仔细看,那妇人挨打还弓着腰,似乎迎向板子一样。
这不对。
姜离仔细再看,原来妇人身下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只是被妇人掩住了嘴,所以无法发声。
从小丫头发髻上的红绒花,姜离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是花生。
“王总管饶命,王总管饶命。”妇人苦苦哀求,“花生年纪小,不懂事,她做错了,我打她给您出气。她可受不了这样的板子啊!”
“她年纪小,胆子却不小。”王景荣嗤笑,眼中没有丝毫怜悯,“我说了,谁敢接近那个女人,就是和我作对!”
姜离感觉,那个女人,好像说的是自己。
她气得直发抖。
只是因为花生给自己送了两次消息,他就要把人打死?
要说之前,因为两人你来我往,王景荣觉得被下了面子,毁了她的菜地,那也就算了。
她能忍。
但是他直因为花生给自己送信,就要把人打死,那姜离忍不了。
“王总管,花生不是故意的,她小孩子,不懂事。这是银子,这是花生带回来的银子,给您,都给您,求求您高抬贵手。”
妇人手想动,却被人踩住,发出了痛苦的喊声:“断了,断了……”
“要不要点脸了?”姜离忍不住现身,“冤有头债有主,孙子你既然看我不顺眼,直接冲着我来不就行了?在这里欺负妇孺,算什么东西!”
王景荣看见是她,明显愣了下,随即眼中闪过戾气。
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你是谁?”王景荣装傻,“竟然敢擅闯王府!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好一出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是姜离冷笑:“我要是怕你们,还敢现身?”
她捏了捏手,把骨节捏得咯吱作响,然后活动着脚踝,用舌头舔了舔后槽牙,勾着手指道:“来,你们一起!”
别浪费她时间。
从在国公府到现在,她手痒了很久了。
她的气势吓住了众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先上去做炮灰的。
不过王景荣见没有人动弹,恼羞成怒,上前道:“还傻站着做什么!”
众人这才上前。
王府的正院,静谧一片,连早上的鸟叫声都没有了。
躺在床上的平王动了动手指。
他又回到了这样的安静里,像从前一样。
但是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
今日他的那位王妃,安静得有些过分。
“王爷,是不是想方便?”剑来问道。
“不用。”平王摇头,看着窗棂目光有些涣散,“默笙还没回来吗?”
原来,也少了默笙这个爱说话的。
平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默笙昨日破天荒地拿回了月银,让人给他的老娘带信,让她今日来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