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山裡確實是冷,但他這會兒人還是熱的,額頭上甚至還滲著汗。
他穿好衣服,將地上的那些紙巾撿起來扔進垃圾桶後,才去檢查那床。
季桃的這床質量差得很,剛才那聲音是其中一條腿折了,睡是不能睡人了,再睡的話就直接塌下來了。
但今晚兩人還要睡,他回頭看向季桃。
燈光下,季桃裹著被子,低著頭,臉紅得像是熟透的桃子一樣,凌亂的髮絲沾在她的臉上,人看著有些呆滯,不知道想些什麼。
周路喉結滾了一下,他收了視線,“斷了一隻床腳。”
聽到他的聲音,季桃才抬起頭,往周路那兒看了一眼:“啊?”
她人還是有點懵,兩秒後才知道周路的話是什麼意思。
季桃好不容易緩下去的幾分熱意又上來了,她尷尬又迷茫地看著周路:“那怎麼辦?”
今晚怎麼睡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偏頭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那矮腳鍾,已經快凌晨兩點了。
“我把床拆了,墊在地上,明天再弄新床?”
這床畢竟是季桃的,周路自然是不能就這麼直接拆了。
他看著她,在徵求她的意見。
“哦哦哦,那你拆了吧。”
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季桃這床是在網上買的拼接架子床,兩百塊不到,這個價錢就註定不會有什麼好質量。
周路直接就把床架拆下來了,四根床腿扔到一旁。
“你要熱水嗎?”
這個點,季桃早就困了,周路在拆床的時候,她就沒忍住。
周路問了一句,轉身才發現季桃直接趴在那被子上睡著了。
周路看了她一會兒,走過去將人抱到床上。
有時候他覺得季桃這人挺矛盾的,願意跟他這樣,卻在對著程亞樂的時候反抗得那麼厲害。
平時警覺心挺強的,這會兒卻睡著了,她是半點兒都不擔心他下一秒將她給賣了。
季桃是真的困了,不僅僅困,還累。
周路把她抱起來的時候,她醒了一下,半夢半醒中,她看了一眼周路,見是他,眼皮又重新合上了。
被放到床架上的時候,她躺下就側身睡過去了。
周路剛鬆手,季桃自己就側身躺好了。
她身上裹著的被子鬆了開來,肩膀上的被子直接就滑了下來,那刺眼的白一下子就露出來了。
在那被子完全落下來前,周路眼疾手快地將被子重新拉了上去。
怕再次滑下來,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他起身走到窗前,拉開一小半的窗簾看出去。
雨確實小了,不過氣溫也降了不少。
風吹過來,饒是他也覺得冷。
周路把窗拉緊了些,回頭看著床上已經完全睡過去的季桃,皺了皺眉。
這事情還真的是有些棘手。
算了,先這樣吧。
周路畢竟不是鐵打的,凌晨兩點多,他自然也困了。
房間能睡的就那張床,他也懶得管那麼多了,反正他剛才都抱著人家拼命地弄,現在還講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簡直是虛偽。
氣溫降下來後,周路也覺得有些冷。
季桃把被子裹得有些緊,他好不容易才從她的手上搶到點被子蓋在身上。
可被子下的季桃什麼都沒穿,周路額頭上的青筋彷彿要爆一般。
他平躺好,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再想那檔子事情。
到底是累了,很快他也睡過去了。
只是今天晚上,註定不會太安穩。
兩人才真正睡著不到一個小時,樓下就傳來汽車的動靜,有人在樓下喊著,聲音太大了,饒是季桃再困再累,還是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