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似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直接就过来了。
还不等长宁给她行礼,一个茶杯便朝着沈长宁砸了过去。
“公主小心!”
东陵眼疾手快,立马就挡在了沈长宁面前,茶杯砸在了东陵额头上,滚烫的茶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
“混账,还不跪下!”
楚皇后神色威严。
沈长宁面色骤冷,拉过东陵的手将其护在身后,抬了抬下巴,目光直视楚皇后。
“母后息怒,长宁不知错在何处,竟叫母后这般生气。”
楚皇后眼里带着厌恶,冷哼道:“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你如何能顶替了永安上去弹奏《千秋曲》?”
“你可知若是出了半点岔子,我大景与大乾的邦交就会因此断裂,你将会因此成为大景的罪人!”
呵!
为了给她的宝贝女儿出气,竟是给她扣上了这么大的罪名。
长宁面色无辜:“难道母后认为,永安今日能弹得出《千秋曲》来?那沧海琴唯有我能碰的,旁人根本碰不得,就更别说弹奏了。”
“若非我今日及时出来救场,就以沈永安那蠢笨的天资,只怕才会真的闹了笑话才对。”
沈长宁嗤笑了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永安过来告状了。
这会儿正躲在屏风后偷听呢。
还真是母女情深啊,丝毫见不得自己女儿受委屈。
“母后说我顶替,倒也当真是可笑,她不过是个婢女,若是让大乾太子发现,我大景朝竟敢用一个婢女来敷衍他,母后认为,今日这场宴席,是否能进行得下去?”
楚皇后的脸色瞬间就僵住了。
她原本是想要借着这件事好教训沈长宁一番,给自己的女儿出出气,不成想反被沈长宁将了一军。
毕竟今日沈永安那琴技,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连沧海琴都把控不了,又弹何《千秋曲》?
楚皇后心中思忖片刻,才勉强缓和了脸色,说:“既是如此,你也应该事先知会一声,如此莽撞冒失,有失皇室脸面。”
皇室脸面?
原来她也知道脸面。
让沈永安顶替她来弹奏,就不丢脸了?
“母后此言差矣,原是长宁身子不适,而今也是拖着病体赶来救场,怎的母后非但不宽慰,反而还要斥责长宁了?”
“是否在母后心中,长宁竟比不得那个贱婢?”
她一口一个奴婢贱婢的,听的楚皇后心中一阵鬼火冒,却又不好发作。
只得假意安慰两句:“你既病了,那就该好好休养才是,怎的容素未曾告诉本宫?”
“母后有所不知,容素感染风寒,已经在今早病死了。”
“什么?!”
楚皇后脸色大变:“你说容素死了?”
“是啊,不过死了一个婢女而已,母后为何这般激动?”沈长宁故作不解地说:“母后以前不是说过,奴婢都是贱命,随我怎么糟蹋,怎的如今死了个奴婢,母后却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是啊。
他们以前不就是这样教自己的吗?
让自己长成了暴虐残忍的性子,对府中仆人动辄打骂,更是从不怜惜百姓,让她背负骂名。
楚皇后一再忍耐,容素是她安排到沈长宁身边的眼线,如今就这般死了,她心中自是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说:“罢了,死了也就死了,等过两日,母后再给你寻两名聪明伶俐的丫头送过去。”
“多谢母后。”沈长宁笑了笑:“若是母后无事,长宁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看她要走,楚皇后叫住了她,带着命令式的口吻说:“今日那大乾太子既赠了你两座红岩矿,待宴会结束,你便将矿印交给母后,让母后代为保管吧,等到了你出嫁那日,母后再归还给你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