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谷淮深与陆舒棠的画作胜出,到了决赛时刻。
黎昭昭不仅观察着他们的动向,还要时时刻刻防着男主勾引堂姐,累得她头昏。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事情已经结束了,只等着女主怎么看谷淮深了。
“这,这两幅画真是妙啊。”
台上两位老师看到两幅画忍不住赞叹,“这两幅画是哪两位的作品。”
每幅画画完过后只有随机的编号,并没有写作画人,就是为了防止有舞弊的事发生。
“是谷某的拙作!”
一位面色微白,双眸却格外明亮的男子站了出来,他满面春风,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他朝着两位老师微微作揖。
能来青柳山庄做老师的人都不简单。
陆舒棠闻言侧首抬眸,姓谷?
难道是谷淮深,她抿了抿唇,看向他的画作,画面虚实结合,用笔细腻,结构层层分明,当真画的好。
上一世她去和亲,深宫中无人陪伴,就喜欢学东西,他的画作,怎的有些眼熟……
竟然与她师父的有些相似之处,也许是巧合吧。
“另外一幅画是本宫的拙作。”
陆舒棠迈着莲步,落落大方,那双眉眼总是透露着淡淡的疏离。
“原来是谷公子和四公主的。”
两位老师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难色。
两人的画作皆是一派,连画作的起笔落墨都有相似之处,再看整体,各有各的妙处,实在是难评啊。
谷淮深不由得多看了那画作一眼,心中不免疑惑,为何公主与他的手法如此相似?
他看了又看,准备前去一问,但又有所顾忌,如此反复欲言又止,看的陆舒棠心急,她就干脆走了过来。
“谷公子。”
谷淮深眉心一跳,连忙行礼,耳尖的红晕偷偷爬了上来,心跳都漏了一拍,“参见公主。”
“谷公子的画惟妙惟肖,请问师从何人?”难不成和她是同一位师父?
虽然说那人是她师傅,可她却从未见过那人的脸,每次教授她绘画都是带着幕离,要么就是隔着屏风为她指点。
她只知道,他姓慕,名堂,是大周人士,后西凉兵变,大周攻到西凉皇都,她本以为她可以回家,回大周,没想到的是她那位好父皇知道她怀了西凉王的骨肉,命人将她乱箭射死,慕师傅挡在她身前。
她只看见他的脖子处有两颗连在一块的痣。
凭一身凡人骨肉,他自然护不住她,两人皆死在了那一天。
至死她都不知道慕师傅是何人,为何对她这般好,不远万里来到西凉,进入王宫里只为教她画。
“回公主,臣子并无老师,只是病体在家,闲来无事,每日鉴赏大家之作,无聊做些涂鸦之作罢了。”
谷淮深白皙的脸渐渐涨红,他依旧垂眸,不敢抬头看。
陆舒棠神色微动,朝着他的脖子望去……难不成,师父他,他是谷淮深?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像啊,师傅的明明更粗糙些,谷公子的则是清朗,而且师傅说过他长得丑陋,不想给让旁人看到,谷公子长得也不丑啊。
不可能的。
谷淮深低着头,裸露出半截颈脖,正巧陆舒棠目光落在他脖子处,看到了两颗连在一块的小痣。
当即犹如一颗棒槌似的砸在头顶,陆舒棠脸色惨白,喉咙像是被刺到似的,说不出话来,疼得厉害。
她双眸微微颤抖,强忍着泪意,这世上当真会有画作落笔一样,连两颗连在一块的痣长得位置都一样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