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舒静静听着,面上没有一丝波动。
陆向前瞧见她这样,心底有了一丝不高兴,话也变得不客气:“我拿这些话劝过老周,但他不肯听,还为了你接连两个晚上跑出去折腾,半条命都快折腾没了,如果冯同志有良心,还请不要耍着他玩。”
冯明舒听完,觉得自己应该听取对方的意见,多长点良心,于是朝他道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
陆向前傻了眼,他想过冯明舒有许多反应,唯独想过对方会直接甩手离开,这也太没良心!
他追赶上去质问:“冯同志,你就这么走了?”
冯明舒停下脚步,望着陆向前说道:“你说得对,我不适合他,我去护士台借纸笔给他写封信,麻烦你等他醒来后交给他。”
陆向前一听,这下是真急,抓着头发道:“冯同志,我刚刚说那么多,是想告诉你老周他不容易,老周对你是真心的,希望你能珍惜他的心意,两人好好处,别瞎折腾……”
冯明舒淡声打断:“如果陆同志不愿帮我转交,我会将信留在护士台。”
“……行,我帮你转交,但我一个小小的请求。”陆向前举起一根手指,带着紧张。
冯明舒点头:“请说。”
陆向前飞快道:“请你不要告诉老周,你俩是我搅黄的。”
冯明舒从医院走出,公交站的末班车刚好开过了,追不上。
医院边上倒是有个招待所,但入住要介绍信,且她身上带的钱除了留下坐公交的,全都夹在给周晋山的信里,算是赔礼。
在寒风中站了片刻后,她决定走回去,也好吹走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
街道上行人很少,夜空不见星月,路灯昏暗又稀稀落落,有些地段甚至没有一丝光亮,好在她没有夜盲症。
就在冯明舒踏入一段无光的道路时,身后忽然响起车铃的叮当声,还有呼喊等等的声音,但她没有停步,而是加快了速度。
唰的一下,一束手电筒的光照过来。
紧接着,嘎吱一声,一辆二八大杠冲上马路牙子,横在了她前方,车上的人拿着手电筒,咧嘴冲她笑:“冯同学真是你啊,我叫你怎么不停呢?”
冯明舒暗暗将手伸进书包里,抬头冷漠道:“我不认识你,别挡道。”
“冯同学,别这么冷漠啊,咱俩隔壁班,我叫皮大鹏,你不是坐窗口的位置嘛,我每到课间都会从你那窗口外路过,你真不认得我……啊!”
皮大鹏笑嘻嘻将他满是疙瘩豆的脸凑向冯明舒,但还未凑近,眼前寒光一闪,吓得他慌忙后仰,结果连人带车叮呤哐啷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看着地上狼狈的皮大鹏,冯明舒心底涌出一股巨大的难以言明的情绪,她紧紧握着手里寒光闪烁的短刃,咬着牙说道:“再敢冲我耍流氓,我宰了你也不用偿命!”
本要爬起来的皮大鹏,被冯明舒手里的刀和眼底的寒光惊得不敢动弹,连声辩解:“冯同学,我不就跟你打个招呼,哪是耍流氓啊,不至于动刀子……行行行,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赔礼,你快把刀收起来。”
冯明舒并没有收起刀,还冲皮大鹏晃了一下:“你现在起来,把车扶起来。”
“姑奶奶,行,行,我都听你的,你说嘛就是嘛。”
皮大鹏爬起来当孙子,听从吩咐把单车扶起来,试了试没故障后,又听令推到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支起来。
“现在你可以滚了!”冯明舒把住车把,盯着他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