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媽媽,留步。”
孫媽媽一愣。
楚時修皺眉,瞧著越來越亮的天色,忍著火氣說道:“秋晚,到時辰了,別磨蹭。”
林秋晚笑了笑:“相公稍等,不急這一兩句話的功夫。”
說完她也不看楚時修的臉色,轉頭笑眯眯看向孫媽媽。
“既然昨日開始,我便是家中掌權主母了,那孫媽媽也不必去找母親領罰,在我這便可。”
她溫溫柔柔,親親切切,說起話來也不緊不慢。
“相公與大哥向來兄弟感情不錯,如今卻因為孫媽媽生了芥蒂,如此錯誤,即便你是母親身邊的老人,也不能輕饒。”
“這樣吧,十五個板子,小懲大誡。”
“什麼?”
孫媽媽得逞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腦子裡混沌一片。
跟著老太太這麼多年,她向來伶牙俐齒,便是白的也能掰黑的,自認手段在內宅也算是數一數二。
為了今日不落下風,孫媽媽甚至之前就把林秋晚可能反駁的地方想好了,就等著她進套,時間匆忙,辯無可辯。
萬萬沒想到,林秋晚非但沒為自己爭辯一句,反而直接要懲罰處置她?
林秋晚蜜合色的粉裙把她襯托的溫柔又和善,甚至說話的時候,語氣也還帶著淡淡的笑,處事不驚,溫和大氣。
“十五個板子,等我和相公回門歸來,我會再去看看孫媽媽的。”
“我才掌權,多有不懂,正好也看看伯爵府內哪個下人得用,誰是偷奸耍滑之輩。”
前一句是對孫媽媽說的,後一句卻是對著伯爵府這些下人說的。
孫媽媽是老太太的心腹,就算勉強被打了,怕是比刮痧還輕巧,林秋晚既然手裡有了權,在不拿出嫁妝之前,老太太不會輕易收回,那她不用豈不是可惜?
誰敢放水,她還可以一起打了。
打不打的服氣,誰會不會不高興,她並不在乎。
她能不能一直坐著這當家主母的位置,靠的也從來不是手腕能力,而是老太太貪圖的那些錢財而已。
看透了這一點,林秋晚誰也不怕。
“林秋晚。”楚時修又皺眉了,臉色更加黑,孫媽媽幾乎是帶著他長大的,對他來說跟長輩無異,他又怎麼可能讓林秋晚輕易打了她:“你莫要犯渾,孫媽媽有什麼錯?”
“嗯?”林秋晚無辜的睜大眼睛,似乎不解:“她剛剛自己說了,辦事不力,明知我嫁來伯爵府第一日不熟悉地形,卻不帶好我,害我得罪了大哥。”
合著,楚時修還是個聾子,孫媽媽哭哭啼啼主動認罪的話,他一句沒聽見。
楚時修頓時一堵,剛要開口,又聽見林秋晚笑道。
“相公剛剛還說來不及了,如今又不急了?”
明明是嬌嗔的話,楚時修卻從中聽出了嘲諷。
孫媽媽也不甘心,十五板子對於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幾乎要個把月才能下床,她仗著自己能說會道,噗通一聲又跪了下來:“二少夫人……”
“看樣子孫媽媽覺得還有冤屈?”林秋晚淡笑看著孫媽媽,突然提議:“要是誤了今日回門宴時辰,客人們都到了,我們卻沒到,可就失禮了,不知道孫媽媽擔不擔待的起。”
孫媽媽的武器落到了林秋晚的手裡,一樣好用。
搬出了林家,別說孫媽媽,就是楚時修都不敢多放一個屁。
孫媽媽滿頭冒汗,饒是平日裡多能說會道的婦人,如今也張口結舌。
這交手的第一回合,她敗了。
林秋晚至始至終和和氣氣,手段更是雷厲風行,絲毫不進陷阱,也不自證,直接拿起武器反過來捅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