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尧尧心头一跳:“母亲是要做什么打算吗?”
“你父亲糊涂,以为女儿嫁到了威远侯府,他便可以一步登天。可他也不想想,过去徐家是怎么待徐容容的,如今她才刚定亲,敏姐儿就被撵到庄子上,若她真嫁了过去,还不得撺掇侯爷要了咱们的命!”
“可父亲上次已经发怒,若知道您还没善罢甘休,只怕……”
“怕什么!即便他知道了,还能休了我不成?我就算拼上一条命,也要将徐容容扒下一层皮来。更何况这次我已有了万全准备,你父亲至多口头骂上两句过过瘾。”
见母亲一副成竹在胸的打算,徐尧尧自然不会多劝。
横竖这件事成于不成,都与她毫不相干……
很快,去韶华庵进香的日子到了,一大早徐府三辆马车鱼贯而出。
徐容容带着洛书,坐在中间的车上。
洛书想着临上车前,夫人徐柳氏那冷酷的眼神,心有余悸:“小姐,夫人是打算趁着这次进香对您下手吧?”
徐容容正翻着一本闲话游记,讲的是福海那边的风土人情。闻言放下书本,笑道:“为了这次韶华庵之行,她花了整整一千银子,若说不是为了图谋个大的,我是不信的。”
“可……夫人准备做什么呢?”
“后宅伎俩,要么是图我的命,要么就是毁我的名声。”
洛书点头:“难怪小姐让我哥哥提前打点去了。”
“此番辛苦你兄长了,咱们见招拆招吧。”徐容容呼出一口气,重新捧起了书。
韶华庵在京郊五十里处,背靠着韶华山,在群山和密林的庇护下冬暖夏凉。
先太皇太后曾经在这里礼佛,后来先皇沉迷修道,大周前朝后宫乱的不成样子,她才从韶华庵回宫,护住了皇帝并助他登基。
虽然还不到八月初六,韶华山下已然车水马龙。
“这不是徐府的马车吗?”车窗外有道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常兴侯夫人,难为您还记着我们。”徐柳氏满脸堆笑。
徐容容看着洛书,悄然笑道:“看来,是冲着毁我名声来的。”
七夕当晚,常兴侯夫人武姜氏和世子武平的种种作为,徐容容记得还算清楚。
若不是她给武平下了药,令他呕吐不止,只怕早已进了常兴侯府的那滩烂泥之中了。
洛书握住徐容容的手,当晚的事情她听说时后怕不止,想到那勋贵惯用的欺压手段,她有些着急:“小姐,这可怎么办?”
徐容容拍了拍她的手:“稍安勿躁。”
韶华庵里,徐柳氏定的是一间雅院,东厢房住着徐柳氏和徐尧尧,西厢房则是徐容容自己。
刚刚安置妥当,就看见垂花门隔着的另一间雅院里,恍过一个娇小的身影。
徐容容惊讶间,那个女子也看见了她,一脸惊喜:“是徐姐姐!娘,徐姐姐也来了!”
她一边喊,一边跑了过来:“徐姐姐还记得我吗?我是肖灵儿,七夕宴的时候坐在你旁边的。”
“这么可爱的姑娘,我自然不会忘记。”徐容容温言道。
“灵儿不得造次。”肖夫人跟了过来,见到徐容容颔首问候。
肖灵儿年纪小,扯着徐容容的手臂摇了起来。
徐容容也没有拒绝,她的朋友极少。未出阁时,徐柳氏不准她出去见人,京城贵女几乎无人听说过她,嫁入侯府后,又只是一个侧夫人,除了引人嫉妒之外,更多的是对她身份的不屑。
因此,突然遇到肖灵儿这样的少女,反倒让她心头柔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