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安锦绣只觉得欢喜极了,忙不迭的要从床榻上穿鞋下去,莽莽撞撞的往外跑。
而安子画早就跟着喜丫头冲了出去,还不待她伸手碰到门帘,院子里已经是一叠声童声稚气的叔父。
记忆力那个一直温和的声音也响起来,“来,子画,让叔父抱抱,哎,真是个大姑娘了。”
“那是的,我都快和姑姑那么大了。”
安锦绣掀开门帘,院子里的人正笑意盈盈的说话,王氏东走两步西走两步,像是高兴的不知如何自处了,常氏则含.着笑站在房门口远远的看着,安秀才和安谨言均站在安谨行身边,看起来也是极为高兴的。而安谨行一手抱着一个,一手牵着一个,脸上的喜悦也是化不开。
“二哥!”安锦绣等不及走过去和他们分享这样的喜悦,拎着裙子小跑过去。
安谨行离家半年有余,回来就是这日思夜想的合家团圆,一回头又看见颇为挂心的自家小妹,连忙一连串的应声,“哎,哎,锦绣,快过来。”
他放下怀里的安子画,认真仔细的打量了安锦绣,然后笑道,“这半年不在,小妹的眉眼又长开了不少,比以前还细致了些。”
安子画闻言连忙凑上来应声,期待的看着安谨行,“是呀,是呀,叔父你看看我,小半年不在,子画是不是也细致了许多?同姑姑更像了?”
安锦绣笑着将安子画揽进怀里,“子画真是个小宝贝儿!”
安子画闻言便将脑袋抬得更高,很是认同安锦绣的话似的点了点头,“那可不是?”
今年可算是有个团圆年,王氏脸上的笑意摘都摘不下来,
“好了,这一家人站在院子里还不嫌冻得慌啊,”她先转头率先进了堂屋,站在门廊处招呼他们,“这都点好炭火了,过来烤烤。”
一家人便进了堂屋,搬了凳子椅子围着红彤彤的炭炉坐下,听安谨行讲述这半年来的经历见闻,以及京城的风土人情,既是新鲜又是好玩。
至于这功名,却是没人提起。
倘若中了,那照理说传捷报的人也该早将消息传回安家村,可是如今这人都回来了也不见半分动静,众人难免不以为这次考试定是名落孙山了,都避而不谈的档口,安谨行忽然道,
“这次考中进士五十三名,因暂时并无官职空缺,暂还要闲职在家的,学堂里年后我也可以多去些。”
众人一齐愣了愣,王氏瞪大了眼睛,惊道,“怎么,你竟是考中了的?”
屋里其他人也盯着安谨行,虽没说话,可面上的神情却无一不是这个意思。
只安秀才先开口向安谨行解释了事情的缘由,“你中了进士,理当有人上门通报喜讯的,而这几个月间从没有人上门过……”
“原来是这样,”安谨行点了点头,却好像对这个结果也并不奇怪,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他又开口解释道,“这半年的见闻我说了不少,只是没说一件事,”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的意味,“如今的梁朝,已经大不如前了……”
天子脚下,随处可见挨饿受冻的饥民,官员只管内斗,皇帝昏庸无能,如此景象怎么能不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