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香君的婀娜女子微微颔首,目光望向楚休,眼里闪动着一抹探寻之色。
“可懂诗词?”楚休直接问道。
香君眸光微动,轻声道:“略懂一二。”
楚休想了想,觉得能让一侍女轻易叫来的,在这座青楼里的地位估计一般。
“我这里有一首词,希望姑娘能帮我看看,价值几何。”楚休直接道。
“词?”香君眉梢轻挑,点头道,“好。”
有侍女送来一份文房四宝。
楚休持笔蘸墨,略作沉吟,快速挥毫: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
初时,香君不甚在意。
只以为是个落魄的俊俏书生想用一首口水词赖账;
当看到‘骤雨初歇’四字后,香君眸光微凝,暗道这四字倒是颇有意境。
待看到‘多情自古伤离别’之时,香君脸色隐隐涨红,一双眼睛亮如星辰。
楚休放下毛笔,瞥了眼香君,暗暗点头。
先不提这女人的文采如何,单单这份投入感,足以说明这女人应是懂得鉴赏的。
在楚休看来,没有一个青楼才女,能够拒绝的了柳永的诗词。
要知道,历史上的柳永,夜宿青楼,可是从来无需花银子的。
甚至于一觉醒来,身上可能还会多一些银两。
一位位才女趋之若鹜,恨不能自荐床席。
当然,这是一个拥有着修炼者的世界,诗词歌赋的重要性,远不如前世的古代。
楚休也无法确定,他脑子里的诗词,能否卖上好价钱。
在这之前,他只给师父酒道人写过几首装逼的诗词,这倒是第一次在青楼写诗词。
“如何?”楚休问道。
“当流传千古。”香君一脸激动,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都绽放着光芒。
大眼少女眨了眨眼,悄悄记下了这首词。
楚休眉梢缓和,继续问道:“那…姑娘觉得,能作价几何?”
“什么?”香君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休道:“我是问,姑娘觉得,这首词值多少银子?”
香君蹙眉,一脸嫌弃,“岂能用铜臭之物来衡量这种千古绝唱?”
楚休笑了笑,扫了眼大眼少女,挑眉问道:“现在,你还觉得我缺银子吗?”
大眼少女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奴家什么时候说过公子缺银子了?”
“你们这里,最有钱的姑娘是谁?”楚休问道。
“最有钱的?”大眼少女、香君皆是一怔,旋即两女都反应过来了。
这是要卖啊!
香君连忙道:“这位公子,如此好词,岂能让铜臭之物给糟蹋了?”
“没办法,人穷志短,只能卖文求生。”楚休悠悠道。
香君蹙眉,犹豫道:“你想卖多少银子?”
楚休微笑道:“这是我卖的第一首词,若是姑娘有意,可以自主定价。”
第一首,旨在打开市场。
还想再买,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这个……”香君心头狂跳,盯着桌上的这首词,红润的嘴唇有些干涩,“我就只有七千九百八十六三钱银子。”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婆。”楚休笑着调侃一句,沉吟道,“那就给你抹个零头,给我七千九百八十六两即可。”
“这是抹了零头?”大眼少女有点发呆。
“一言为定。”香君连忙说道。
片刻后。
楚休背着书箱,抱着一个精致的梳妆木盒,离开了红袖楼。
在这梳妆木盒里,有七千七百两的银票,和十两的碎银…孟小川的嫖资,终究还是他帮忙垫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