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禾一顿,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收敛了身上的锋芒,轻声道:“从前的楚昭禾对你是真心的。”
但她已经死了。
现在的楚昭禾,只爱自己!
萧崇之失神怔愣,不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在迈最后一步的时候,楚昭禾回眸,视线在两人身上皴巡了一圈,悠悠道:“祝王爷和凌侍妾恩爱不移,白头到老。”
凌烟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要是眼神能化为利刃,那她早已被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
楚昭禾的东西很少,连一个箱子都没有装满,若不是加上那些嫁妆,她会显得格外寒碜。
她没有和晋王府的任何人道别,到了时辰后就带了佩兰站在门口等候。
在看清她那继母派来的接她的马车时,开口嘲讽道:“镇远侯府莫不是落魄了,派了这样一个马车来接我?”
那马车看起来格外地老旧,车帷被洗的发白,要不是旁边挂了镇远侯府的标志,她根本认不出这是出自朝中一品官员的车驾。
来的人是齐秋蓉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梅儿,也是当年她的陪嫁丫鬟之一。
梅儿根本没把楚昭禾放在眼里,还只当她是以前那个纨绔草包,神情倨傲:“夫人是为了您着想,说您和晋王和离后要低调行事,不易太过于招人显眼。”
楚昭禾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竟是悲哀,为封建社会的女性悲哀。
她正常和离尚且如此,如果被休的话,是不是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夫为妻纲,女人就必须以男人为天,仰仗着男人的鼻息生活,她想问凭什么?!
楚昭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反问道:“是晋王有错在先,皇上下旨和离,我又为何要见不得人?”
梅儿愣在了那里,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楚昭禾步步紧逼,不给她丝毫喘气的机会:“母亲向来待我极好,不会这样和我说话,莫不是你假传了母亲的命令,故意离间我们母女的感情?”
这个天气偏凉的季节里,夏儿浑身都被汗水濡湿,多日不见,大小姐竟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让人不好对付。
到底是跟在齐秋蓉多年的丫鬟,大大小小的世面也见了不少,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梅儿诚惶诚恐地回答:“小姐误会了,夫人绝无此意,可能是奴婢出门时慌张,听错了罢。”
她的头低得很低,遮住了眼底的不屑与鄙夷。
只需要现在忍上一忍,等回到了镇远侯府,楚昭禾还不是任夫人揉圆搓扁。
楚昭禾扶着她的胳膊,让她起身,笑道:“我刚刚只是随口一言,梅儿姑娘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物极必反,对付这样的人,就应该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让她们有气又发不出来。
反正她们来日方长,看谁能演过谁,谁又能玩过谁!
梅儿一板一眼地回答:“奴婢不敢。”
楚昭禾接过佩兰手中的幂篱,道:“你先走吧,我稍晚些再回。”
梅儿提醒道:“小姐现在不回府吗,夫人知道您今天回来,特意备了好些您喜欢的饭菜。”
言外之意,夫人亲自给你备菜,你千万不要不识好歹。
若是按照以前,楚昭禾定是不忍心拒绝齐氏的一番心意,就应下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冷声道:“我还有事要办。”
梅儿不敢再拦,只能道:“奴婢让马车送您。”
楚昭禾头也未回,摆手道:“不用,我得低调行事,马车太过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