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鎮因杏花聞名,美景怡人,當地的鎮民每天的日子都很愜意。
可突然的一天,妖獸的降臨讓所有人驚慌失措。
一具妖獸的屍體從天而降。
它即便是死了,身體上依舊有著的熊熊火焰,溫度高的空氣都在波動。
杏花鎮的鎮民不知如何是好,但看到妖獸已死,放寬心不少。
他們想等到妖獸的火焰消散,就將妖獸埋葬掉。
結果,那火焰經久不散,杏花樹跟著遭殃,一下子枯萎不少。
杏花鎮的鎮民們急了。
他們杏花鎮最寶貴的就是杏花樹。
為了保護杏花樹,杏花鎮的鎮民決定挪動妖獸的屍體。
他們用鏟子、棍子,小心的推動妖獸,但溫度太高,他們僅堅持了一會就失敗了。
杏花鎮的鎮民用盡了方法,都未成功。
有一天,地面塌陷,妖獸忽的就掉了下去,鎮民們驚喜萬分。
真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們歡天喜地的用泥土將坑埋上。
杏花鎮的鎮民並不知道,妖獸的血液順著泥土,流進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古井。
全鎮的人飲用了古井裡的水。
前幾天都相安無事。
三天後,鎮民們開始察覺不對勁。
他們的身體上,多了詭異的紅色紋路,用力摁下去,竟然會有強烈的刺痛感。
起初,他們驚疑了一會,見對生活沒有影響,便沒放在心上。
又是三天,鎮民們陸續的倒地抽搐,並且開始出現細微的疼痛感,這股疼痛感蔓延整個身體,隨著時間,愈發劇烈。
杏花鎮的鎮民們,意識到這種情況時,已經晚了。
他們“病入膏肓”了。
那紋路在他們的皮膚上鑽來鑽去,吸食他們的血液,蠶食他們的生命,漸漸的,操控他們的思想,誘導他們殺掉慕名前來杏花鎮的人。
杏花鎮的鎮民,一生正直,怎會去殺人。
他們誓死不從。
哪怕自己痛不欲生,都絕不傷害他人一分。
杏花鎮的鎮長為了保護外來人,將杏花鎮改成了惡人鎮。
一旦有人來到鎮子裡,他們就凶神惡煞的趕走他。
再不走的,他們就讓他受點皮肉之苦。
久而久之,再無人踏入惡人鎮。
有關惡人鎮的驚變,也隨之傳了出去。
人們對惡人鎮避之蛇蠍。
誰會想要去一個態度惡劣、會打人的鎮子?
哪怕風景再美,再秀麗,都與他們無關。
惡人鎮的鎮民卻鬆了口氣。
沒有外人就好。
他們生怕將這種情況傳給外人。
傳給外人,受害的,只會是更多的無辜人。
血色紋路引誘鎮民自相殘殺,相互吞噬血肉,鎮民瘋狂抵抗,用繩子將自己綁起來,再忍不住的,直接用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些扛得住引誘的鎮民,後果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們每到夜晚,就會變成半人半妖的模樣,忍受著非人的痛意,生不如死。
惡人鎮的鎮民認為,被血色紋路操控的他們,是被上蒼遺棄了。
他們把這種詭異的情況,稱做“上蒼的詛咒”。
—
蘇悅檸聽完了江瑾說的陳年往事,眼神複雜。
這些鎮民哪裡是謠傳中的惡人,分明全都是好人。
哪怕再癲狂,都守著內心的善良,不傷害他人。
難怪,難怪她一進來,阿雅就緊張的讓她離開。
難怪,哪怕江瑾再渴望出去,都不願出去。
他們,是在保護無辜的人。
“那些房子空缺,是因為,人都死了?”
江瑾眼神哀痛,“都死了,全是受不了,自殺的。”
阿雅流著淚,想到了幾年前鎮子裡的血色場景,堪比阿鼻地獄。
到處都是鎮民們破爛的屍體,一塊一塊的碎肉,交織著惡臭的血腥味,他們的斷裂的頭顱,臉上是扭曲解放的輕鬆。
蘇悅檸蹲下身,扶起跪在地上的江瑾,用手背蹭了蹭阿雅的小臉蛋,拭去她溫熱的淚水。
“惡人鎮還有多少人活著?”
“十五人。”
江瑾眼神黯淡。
他們鎮,曾有上千人數,短短幾年,衰減的不到二十人。
實在是天災人禍。
“他們,都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蘇悅檸聽到十五人的時候,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光是江瑾的描述,她都能體會到那種痛苦,沒想到,時隔幾年,還是有人在堅持著。
或許,這就是對生命的敬重吧。
“他們……”
江瑾悵然若失:“我們當時發現,如果距離曾埋下的那隻妖獸的地方近一點,我們受到的疼痛就會少一點,異化的時候,也能保持一點理智,於是,我們全都在那一邊住下了。”
若不然,他跟阿雅,不可能堅持這麼久的。
“帶我過去吧,我能幫你們。”
少女的雙眼微彎,清澈如水,帶著數不盡的溫柔,如晨曦綻放的柔光,驅散著世間一切的黑暗霧霾。
江瑾呆了,他以為,他看見了救贖的神明。
眼眶一下子泛了紅,他狠狠的點頭,“好。”
他們鎮民,有救了。
時隔數年,他們終於等到了曙光。
—
江瑾帶路很急切,中途差點摔倒。
“慢點,還沒到晚上,還有時間。”
蘇悅檸一把摟著江瑾的腰。
“大人,我沒事。”
黑袍俊美的少年,臉色一下子就紅了,就像清淡的水墨畫,勾畫出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豔麗迤邐,哪有半分先前的疏離。
“你繼續。”
蘇悅檸意識到她的行為不妥,輕輕的的鬆開手。
“好。”
江瑾盯著那雙白皙分明的手看了許久,才收回視線。
心跳如擂鼓,他幾乎同手同腳的往前走。
阿雅走在最後面,懵懂的左看右看。
剛剛……
哥哥和姐姐怎麼抱在一起了?
“阿雅,走快點。”
“來了來了。”
聽到哥哥叫她,阿雅小碎步跟了上去。
—
“我們到了。”
江瑾喘了幾口氣。
他剛恢復,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強撐著自己帶了一段路。
他倚著隨處可見的杏花樹,安靜的補充體力。
蘇悅檸環顧四周,入眼的是一片空地,上面堆放著鍋、盆、粗糧之類的東西,很雜亂,還擺放了十幾張姑且算作床的長方形地毯。
“你們就住這裡?”
“沒辦法,這裡沒有房子,再建一個沒有必要,我們乾脆就在這裡住下了。”
“他們人呢?”
“都在農田那一塊。”
江瑾解釋:“我們白天不會異化,所以還是需要吃東西的,那塊沒有被感染的農田,是我們這幾年活下來的根本。”
“那等他們回來吧。”蘇悅檸倚著另一棵杏花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