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她重重叹了口气,“孔氏,你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回你们院子去凑银子,在凤之丫头他们回去前拿过来!”
“母亲!”
孔氏没想到虞老夫人竟真的要她赔银子,想到那个数字,她心都在滴血。
“快去!”
虞老夫人重重跺了一下拐杖,吓得孔氏不敢再多说。
她咬牙站起身,脸色紫青地看着虞凤之,“好好,凤之既然这般不顾亲情,二婶砸锅卖铁补给你就是!”
她虽这样说,可人却没有动,眼睛一直盯着虞凤之手中的紫云砚。
虞凤之笑了,“二婶不会是想要这紫云砚吧?我说的价格,是你损坏东西赔补的价格,二婶想将这紫云砚买过去,可就不是这价格了!”
“虞凤之,你不要太过分了,我都掏了银子,算是把你这砚台买下来了,这砚台当然要归我!”
孔氏被虞凤之气得破了功,再难维持温婉形象。
虞凤之却是没有去看孔氏,对虞老夫人道:“祖母应该知道,乐山先生这砚台被损坏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对虞家,对大哥会有怎样的影响。
大黎文人学士的圈子,本就排斥我们这种底蕴不深的武将之家,二婶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清楚,这紫云砚在她手里,不是出去探高价变卖,就是让大哥拿出去炫耀,哪一种都会让将军府沦为笑柄,被文人唾弃!”
虞凤之口气平淡,却在虞老夫人心中掀起巨浪。
凤之丫头说的没错,若这紫云砚落到孔氏手里,她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回损失,说不定会拿着砚台寻人竟卖。
老大已经去了,虞府没有子孙能延续武将之路,唯有斌哥儿有举人功名,等来年会试登榜,就能有个正经官身。
但文人圈子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们尊贤者、重脸面、讲风骨,物件可以赠送却不能买卖,他们不允许铜臭玷污感情。
这些事情她跟孔氏说不通,孔氏这个眼皮子浅的女人只知道专营。
她若悄悄将这砚台变卖,那虞府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这砚台说什么也不能留在虞府,必须让凤之丫头拿回去!
她瞪着孔氏,厉声道:“你快给我住口吧,还不滚去拿银子,拿了银子就滚去佛堂抄经书,再多说一句话你以后就别从佛堂出来了!”
孔氏根本想不通老太太为什么突然变脸,她赔了银子,那砚台凭什么不给她?
就算是坏了一角的,那也是乐山先生用过的,她听说许多富商都喜欢收集名士用过的物件附庸风雅,她多找几个人相看,定能卖个好价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银子,才能帮斌哥儿上下打点,铺好仕途!
老太太真是糊涂啊!
孔氏眼里满是不甘,半分不想动弹,她这样子看得虞老夫人更加恼火,吩咐身边的嬷嬷,直接将孔氏拽了出去。
直到孔氏离开,屋子里才安静了下来。
虞老夫人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端起茶杯押了口茶,目光落在了虞凤之身上。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通透了!?还是说以前都在藏拙?
虞老夫人悄悄叹了口气,不管凤之丫头多么精明,她都只是个嫁了人的女娃,除了姻亲关系,将军府指望不上她什么。
没过多久,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抱着一个木匣子走了进来,将木匣子递到了虞凤之面前。
“大小姐,这是一千五百两的银票,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