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淮冷冷看着她，下巴朝着不远处的方向抬了抬：“自己看。”
孟棠理疑惑转身，近乎石化。
地上好大一坨狗屎，还是热乎的。
如果陈应淮没在关键时刻将她拉住，想到自己新买的运动鞋踩上去后……她脸上满是嫌弃。
陈应淮丝毫不奇怪孟棠理会有这个反应。
她每节课必做的一件事，拿湿纸巾擦手，擦桌面，再扔进可以密封的垃圾袋。
乐此不疲，他看着都觉得麻烦。
摇摇头，陈应淮已经朝前走了，孟棠理才慌忙绕过去，跟着他说：“总之，谢了啊……”
他像是没听到，目光沉冷，一如既往漠然，大步朝学校走。
孟棠理很快就跟不上他的脚步了，默默地想，一码事归一码事，该告状还是得告。
还有那么巧，她刚进校门就碰见骑电动车的老何，他把头盔一摘，顶着鸡窝头发，见鬼似的来回看她：“哟呵，今天够早啊。”
孟棠理嘴甜道：“这不着急上您的早自习嘛，特地来这么早！”
“这样？等会儿第一个抽你起来背课文。”
前天晚上根本没背书的孟棠理瞬间理解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要害我啊班头……”
陈应淮在两米外的前方，身后对话隐隐传到他耳朵里，已经能够想象出那女孩子崩溃的表情。
嘴角刚要勾起一个弧度，陈应淮眉头压了压，又收敛所有情绪。
孟棠理这时候已经准备告状了：“班头，您要是发现咱们班男生去网吧了，准备怎么收拾他们？”
老何果然横眉竖眼：“谁去了！你跟我说，今天他不把所有必备古诗词给我抄十遍，晚自习就别想走！”
孟棠理眼眸忽闪忽闪：“太好了，我跟您说，就是陈应淮，刚刚我碰见他从……”
“你说谁？”
教师停车棚就在教学楼下，孟棠理等老何停车的功夫，特别认真严肃告状：“陈应淮！我亲眼看到的！”
然而与她想象中老何大发雷霆的情况截然相反，他满是怀疑地问：“你是不是每天回家玩手机玩到近视了赶紧去配个眼镜！”
“……哪有，我两只眼睛都是5.2！！”
“那怎么会眼瞎，连人都看错了，肯定不是他，是我们班上的其他人，你老实跟我讲。”
孟棠理泄了气，行，她今天说什么老何都不会信的。
陈应淮好学生的形象过于深入师心，她这个人证一点都不管用！
“好吧，其实是我看错了。”
“我就说嘛……”
老何每次早自习都会直接去班上巡视，孟棠理跟在他后面进教室，刚好对上了陈应淮抬头过来的视线。
男生往后靠坐着，姿态罕见的散漫，修长手指正娴熟转悠着黑色钢笔，眼里分明写着几个大字：“可笑。”
孟棠理心里有股火，“蹭”得一下，就越烧越旺。
她雄赳赳气昂昂，斗志十足，大有要与陈应淮拼到你死我活的劲头。
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她才刚踏出一步，老何就在她身后要笑不笑说：“跑什么，过来背书！”
“……”孟棠理就像蔫掉的气球，耷拉着脑袋，走到老何面前诚实交代，“没背。”
“你呀，磨盘推豆腐，催一下动一下！”老何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孟棠理两眼，在教室里转了圈，找来正在带早读的语文课代表。
“曹南，给我盯着孟棠理，随便她今天什么时候背，但是晚自习下课之前，必须把滕王阁序给我背完！”
曹南立马点头：“行！”
他便对着孟棠理公事公办道、“你先去熟读吧，中午放学前我考你一遍，如果背不了就下午放学，再背不了就只能等晚自习了，反正我住校，时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