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手执长刀，指着李恪，冷冷地问道：“蜀王，朕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李恪临危不惧，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项羽，却是站到李恪身旁，准备出手。
李恪淡淡地说道：“张阳这厮，身为雍州府尹，却对我的学生大打出手，差点将我学生活活打死，我教训他一顿怎么？”
蜀王的学生？
李二和众人都是一愣。
李恪喊道：“焦茂，滚过来。”
人群后，焦茂走出来。
只见他满脸鲜血，一身灰色长袍，全都是血污。
看上去，就像被暴打了三天三夜一般。
看起来实在太惨了。
本来，他只是额头被打破了一个口子，流血并不多。但就在李恪暴打张阳之际，焦茂却是跑到一旁，非但没有止血，反而任血流淌，将鲜血染得到处都是。
是以看起来像被虐杀一般。
不少人看了，都头皮发麻。
张阳见了，大叫道：“护花，护花，我芝士打打打一夏……”
他嘴巴肿起，说话都漏风了。
众人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李恪说道：“父皇，我若是再来晚一步，只怕焦茂就要被张阳活活打死了……”
焦茂顿时噗通一下跪倒在李二面前，嚎啕大哭，说道：“陛下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今日来找张府尹商议归还鸡鸭之事，谁知，他竟然骂我是陛下的一条走狗，态度强势，我只是还了一句，他便让雍州府上下将我抓起来拷打……陛下，若非殿下及时赶到，我只怕已经没命了。”
李二的脑袋有些发懵。
就在这时，李恪又说道：“父皇，我为学生焦茂报仇，乃是其一。其二，却是为了内帑啊。”
李二疑惑道：“这干内帑什么事？”
李恪说道：“因为蝗灾，内帑空空如也，内帑乃是父皇的命根子，我每每想起，就寝食难安……是以，当初与各地官府约定，那些鸡鸭，乃是借出，待蝗灾消除后，要尽数归还，不能归还者，当照价赔偿给内帑……可这雍州府尹张阳，不但不归还鸡鸭，竟伙同上下，将鸡鸭拿出去售卖，至于所获之钱，都被他吞了……此事，雍州别驾可作证。”
只见李恪一招手。
人群外，走进来一个中年人。
这人上前，唯唯诺诺地见礼。
李恪安慰道：“别怕，如今父皇和诸位大臣在场，你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张阳不敢把你怎么样。”
雍州别驾这才说道：“臣参见陛下，陛下，张阳胆大包天，蝗灾伊始，雍州府从内帑领来许多的鸡鸭，张阳当即就宰杀了许多，而后，隔三差五，都会抓来一些吃蝗虫的鸡鸭宰杀，更为甚，在蝗灾结束后，他指使人，将内帑领来的鸡鸭，全部卖了……臣说的这些，都有账册为证。除此外，在担任雍州府尹期间，张阳还中饱私囊，克扣救灾的粮食，每年将雍州的赋税截留……”
说着，雍州别驾拿出了一本本账册。
御史大夫魏徵上前，急忙翻阅起来。
半晌之后，他脸色郑重地说道：“陛下，证据确凿，张阳这厮，光去年一年，就截留了雍州赋税，一万贯，而去年的雍州赋税，不过才六十多万贯。”
一万贯，对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李二气得一拳砸在桌上。
“张阳，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朕如此信任你，你竟敢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来人，将张阳打入刑部大牢，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彻查清楚之后，决不轻饶。”
说着，李二看了李恪一眼：“至于蜀王殴打张阳，乃事出有因，不予追究。”
立即有侍卫上前，将张阳五花大绑带走。
而长孙无忌和李承乾，却是不敢发一言。
若说张阳无事，自然可借题发挥。
现在，张阳明显是个混账，谁敢为他说话？
李二挥挥手：“都散了吧……对了，蜀王跟朕一起回宫。”
众人相继离开。
李恪确实跟着李二上了马车。
看见李恪竟然与李二同乘一辆马车，李承乾气得牙痒痒。
长孙无忌凑上来，看着离开的马车，说道：“殿下，蜀王不简单啊……”
李承乾不屑道：“他有什么不简单的，都怪张阳那厮，竟然是个贪官污吏，否则，今日，定要叫蜀王好看。”
长孙无忌劝说道：“殿下，从今日的种种来看，蜀王身后，有高人支持啊……世人皆知，张阳乃是我的侄女婿，早早投靠了殿下，要想扳倒此人，十分困难，可蜀王先是殴打张阳，吸引了陛下和朝臣们的注意，继而将张阳贪墨的证据全部放出，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臣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蜀王年幼，定然不会有如此手段，肯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他……”
顿了顿，长孙无忌说道：“殿下，此前，能威胁到殿下太子之位的，只有越王，而今，还有蜀王啊。”
李承乾惊讶道：“舅父的意思是，蜀王要夺嫡？”
“八九不离十……”
李承乾脸色一下冰冷：“哼，就凭他？本宫不会放过他的。”
……
马车中。
李恪盯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虽说他与李二是名义上的父子，实则，二人毫无关系。
对这个便宜皇帝老爹，李恪感觉是很陌生的。
李二时不时打量李恪一眼，半晌后，才开口问道：“恪儿，你是说，你当初将鸡鸭借给各地官府，乃是为了以后内帑作想？”
李恪回过头来，点点头：“没错，内帑现在空空如也，而皇宫的花费，还需要从内帑出……是以，可将此前借出的鸡鸭全部收回来，在长安城开设一家酒楼，菜品以鸡鸭肉为主，而且招牌是吃蝗虫的鸡鸭，只要宣传到位，想必天下人都会来尝鲜的……可为内帑赚一笔钱。”
能赚钱？
李二眼睛一亮。
他问道：“能赚到多少？”
李恪想了想，说道：“短期内，能赚几万贯……长期的话，细水长流，每年可让内帑进账几万贯。”
每年几万贯？
李二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此前内帑在长安城中有十二家店铺，涉足了许多的生意，可每年只挣几千贯，甚至还有亏损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