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無其事地看向同意這個說法的阿震,說出我的想法。
“公女擁有處決公民的權力,到目前為止也殺了很多人。雖然對你很抱歉,但唯獨那傢伙必須死。”
看來阿震無法輕易放下對公女的仇恨。雖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我更在意另一件事,阿震說了“唯獨那傢伙”。唯獨?我不假思索地停下腳步。
“喂,你剛剛說了唯獨吧。”
阿震也停下腳步。
“嗯?”
“所以,不是你殺了公卿們嗎?”
從阿震剛剛的語氣來看,目標似乎只有與瑪麗對應的馬莉。說實話,我實在不敢想象另一個自己到處殺人,而且還是大卸八塊。但是,除了阿震的阿爾瑪之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到這件事,但阿震卻毫不遲疑地說:
“公卿?我的目標只有公女一個人啊。”
“咦,那到底是誰幹的?”
我想到另一個可能,那就是美子和她手臂上那把刀,只不過身為公女的使者,沒有理由殺害效忠公女的公卿。
“阿真!”
阿震突然擺出防禦姿勢。阿震視線和我背後傳來的輕微腳步聲,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而且預感還成真了。
剎那間,我以為看到的是美子,距離十公尺外的是長的與美子一模一樣的少女。除了身上的紅色洋裝與美子的大衣顏色不同,與下顎切齊的紅色頭髮與清秀卻毫無表情的五官,都與美子如出一轍。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但事情沒那麼簡單。少女的右臂往前延伸成利劍,她正準備展開攻擊。
“找到你了。”
語畢,少女立刻持劍跳往這邊,跳躍力以及速度都與初次見到美子時一樣,完全不是人類該有的身體素質。這次阿震也一樣,只能啞口無言,一步也動彈不得。少女的劍尖朝向距離較近的我刺來,這次死定了,其速度之快,我連回顧人生跑馬燈都來不及。
我嚇得閉上眼睛,耳畔突然響起金屬撞擊聲,而不是肌肉被切開的觸感。瞇著眼睛一瞧,紅洋裝少女的劍尖被美子的劍擋住了。
美子象是沒發生過任何事情,冷靜地對少女說:
“你果然來了,理子。”
“美子姐姐,你果然平安無事呢。”
“嗯,狀況有變。接下來我來說明,你先收起武器吧。”
“明白了,美子姐姐。”
理子與美子各自收起利劍,靜靜地看著彼此。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阿震說出於我腦海中的疑問,我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情況。
“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美子與理子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我與阿震為了瞭解情況而站在她們面前。皎潔的明月灑在她們身上,除了衣服與髮色之外,她們兩個果然也長得一模一樣。美子開口說:
“理子是與美子同時製造的另一具瑪迪克,美子是因製造編號而成為姐姐,瑪麗大人為了這次的計劃,悄悄地製造了我們。”
“計劃?”
我不禁反問,因為理子的目的應該是阻止阿震的行動才對,說成“計劃”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計劃就是解放國家。”
美子回答了我的疑問,只是我聽不太明白。原本想再問一次,但阿震已經用充滿怒氣的聲音反問:
“解放?將整個國家握在手中的不就是公女嗎?就連父親也是被公女處死的啊!”
阿震激動地握緊拳頭,此時換理子站在阿震面前說:
“對瑪麗大人來說,處決你的父親也是一個痛苦的決定,但是卻不得不做的抉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阿震雖然瞪著理子,但如果瑪麗是另一個馬莉,那麼與馬莉的想法相同也不意外。
“因為得先騙過公卿才行。”
美子象是要補充理子過於簡潔的說明而補上這句話。
“阿震,殺了瑪麗大人也無法拯救世界,反而會讓現狀更惡化。”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啊。”
美子對著一臉困惑的阿震繼續說:
“公女是平民選拔出來的,瑪麗大人原本也只是一介平民而已。”
“我怎麼從沒聽過這件事。”
“當然,這是最高機密。被選拔為公女之人要在公卿的指導下,做出冷血的判斷,一旦違背公卿之意就意味著死亡。”
“為什麼是公女聽命於公卿,公卿不是效忠公女的人嗎?”
理子象是準備結束話題般回答:
“完全相反,瑪麗大人其實毫無實權。”
“這麼說,公女豈不是傀儡嗎?”
阿震再也說不出話。我雖然不瞭解另一個世界,但對於深信殺死擁有絕對統治權的公女,就能讓日本公國瓦解的阿震而言,絕對是相當震撼的事實。緩了口氣的理子,繼續後面的說明。
“瑪麗大人與之前的公女不同,有自己的判斷力與行動力,為了阻止公卿的暴政,才將理子送來這個世界。”
美子繼續對驚訝的阿震說:
“美子的任務是保護馬莉,理子則負責抹殺與公卿對應的人物。”
難不成連續殺人魔是理子?這下子一切總算對得上了。阿震是為了殺死與公女連結的馬莉才來到這邊的世界,理子則聽從瑪麗的指示,來到這邊殺死與公卿對應的人物,他們兩人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推翻獨裁政權。
“阿震,看來我們的目的相同呢。”
理子淡淡地告知這個事實後,美子順勢補上一句:
“而且馬莉也想保護你。”
“哼。”
一時語塞的阿震似乎還無法接受事實,但站在一旁的我卻感同深受,因為我早就覺得與馬莉對應的瑪麗,怎麼可能是個冷血的獨裁者。就算是另一個人,我也無法想象馬莉會是壞人。
“阿震,能不能請你放棄攻擊馬莉呢?”美子如此問。
“如此一來,理子就沒有攻擊你的必要。”
理子接著這麼說。我也跟著請求:
“阿震,我也拜託你,馬莉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被在場所有人如此拜託後,阿震雖然沉默,最終還是舉起雙手投降。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停戰就好了,對吧。”
“非常感謝您。”
美子深深地向阿震一鞠躬。
“我之前的辛苦又算是什麼啊。真是的。”
我見到鬧脾氣的阿震忍不住笑了出來。美子與理子從長椅上站起來後,象是催促我和阿震快點展開行動般看著我們。明白馬莉、瑪麗與眾人的目標一致後,我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