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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曹髦大笑不止,都要笑得曹艺无地自容。

“姐姐的心思我知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那天他被你迷住了。姐姐是天下第一美人,他又怎能过得了这一关呢?”

曹艺满心欢喜更是满心期待,甚至是满心的憧憬。

爱一个人是幸福的,思念一个人也是幸福的。当思念和爱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是更加幸福的。

陈仓城,蜀国大将军姜维一身戎装,正威风凛凛站在城头。身后跟着的,是一老一少两员大将,那年老的叫廖化,另一人则是夏侯霸。

军旗猎猎,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望着远处如血的夕阳,再看着城墙下默默清理战场的士兵,姜维感慨万千。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优秀的士兵,都是蜀中好男儿。

姜维喃喃道:“司马豹不愧是猛将,区区一个陈仓,挡住了我们月余的时间。想当年,诸葛丞相出祁山北伐,那是何等的气势。”

一阵风吹来,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廖化花白的胡子在风中一阵凌乱,只见他满身的鲜血,略显疲惫的脸上带着些忧郁。多少次了,他先后跟着诸葛丞相还有姜维北伐,如今年岁老迈,恐怕这样建功立业的机会不会太多了。

姜维感叹完毕,突然转过身。

“二位,今司马师已死,魏国定然陷入内乱,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司马昭资历尚浅,即使是新进大将军位,也不一定能够服众,此次进兵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廖化进言道:“将军,陈仓是拿下来了,祁山还是一道天障。诸葛丞相数次止步于此,最后累死五丈原。我们这次北伐,应当再起万全之策才是。”

夏侯霸也进言道:“是啊将军,陈仓挡住我军月余,想必陈仓丢失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洛阳。司马昭肯定也会有所准备,我们应该把进兵的路线再一次细化才是。”

这些道理,姜维又何尝不知?目前就三条道路:子午谷最近,可以直抵长安。但斜谷道向来少人行,山势崎岖陡峭,不易进攻。

萁谷道位居中央,倒是一个进兵的渠道,不过魏军肯定也会在这条路上严防死守。从司马豹退兵的路线就可以看得出,司马豹没有从南安天水一线过街亭反而从萁谷道走,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至于南安天水一线,这是蜀军进兵的一贯路程,从诸葛亮到姜维,历次北伐走的都是这条路线。这条路线虽然绕道而行,可也都是坦途,而且沿途的州郡可以为大军提供粮饷和补给。

再加上天水是姜维的老家,他也是更加偏向于从这里进兵。最主要的是这条路进可攻退可守,是万全之策。

姜维是个谨慎的人,这一点师从诸葛亮。虽然进兵的路线在他的脑海里早就成熟,但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军中的团结,他还是准备再一次征求他人的意见。

姜维转过身问夏侯霸和廖化道:“二位将军说的极是,那二位将军有什么好的计策,不妨说来,我们一起参详。”

夏侯霸是降将,虽然蜀国的皇后名义上要叫自己一声舅舅,但他在蜀国,也并不是得到了完全的信任,若非高平陵之变,他也不会孤身投靠蜀国。

老将廖化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维道:“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我与二位将军同袍泽,当勠力同心才是。”

姜维这番话算是打消了廖化的念头。

廖化道:“末将以为,走南安天水一线固然稳妥。但历次北伐证明,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打。我们在南安天水鏖战,胜败且不论,一定会引起雍凉兵马的注意。我军号称十五万,实际上只有八万,攻坚战持久,必定迁延时日。”

廖化说得很是委婉,不过这依然引起了姜维的极大兴趣。

“廖老将军请继续讲。”

话赶话说到这里,廖化也不得不停顿下来,他总结过历次北伐的失利,话语权多了一些。不过有些话也的确不能讲,祁山就好比蜀军的梦魇。

廖化咬了咬牙,踟蹰了一阵,最终才横下心来。

“大将军,末将以为,南安天水一线当为佯攻。我军的主力还是应当放在子午谷,按照魏延的思路,从斜谷道进军,直抵长安。”

姜维还没有发话,夏侯霸第一个反对了这个想法。

“老将军可知道,子午谷并不适合大部队行军,一万兵马就已经是极限。而这一万兵马又不能带辎重,那他们的补给至少需要六千人马。即使是可以直接威胁长安,长安城也不是这一万兵马能够攻破的。即使是攻破了长安,也定然损军折将,届时司马豹从萁谷道出,雍凉兵马再回援,势必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夏侯霸一番话说得十分有道理,这些道理姜维和廖化也都懂。

姜维笑道:“廖将军说得有道理,夏侯将军也不无道理,如今我军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境地,而且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夏侯霸愣了,廖化也愣了。作为统兵大将,应该有一个明确的进攻方略,怎么会和稀泥充当两头的好人?

只是他们都小看姜维了,能被诸葛亮看重的人,怎么会这么简单?

姜维回望了一眼渐渐西下的太阳,他有一种感觉,蜀国的北伐也像这片洛阳一样,很快就要落幕。

如果处理得好,落幕后还能立即迎来清晨。如果处理得不好,那将会是蜀军永远的黑暗,也会是蜀国永远的黑暗。

姜维愤而席地坐下,用几块城头的残砖,摆出了当前的军事态势。

“我将本次北伐设为两个重要的阶段,只要能够严密配合,此次北伐必然成功。”

廖化和夏侯霸闻言也是大喜,若真的如姜维所说,那也是奇功一件。

两人不约而同蹲了下来,围着姜维摆出的阵势,接下来就要看天水姜伯约的表演了。

姜维指着代表子午谷的砖头道:“第一阶段,我们摆出一副要从子午谷进兵的态势。一万兵马晓行夜宿,悄悄进兵子午谷。然后再由五千兵马封住萁谷道的路口,以防司马豹反扑,最后再大举佯攻南安天水二郡。”

夏侯霸皱着眉头道:“如此一来,魏军肯定会知道我们攻取南安天水为佯攻,甚至他们会将大部分的兵马调往长安。”

“对,”姜维抚掌笑道:“那时候就进入第二阶段,只要将雍凉兵马调往长安,南安天水必然空虚。那时候主攻和佯攻再度逆转,子午谷作为疑兵牵制魏军主力,我则带大军直接绕道长安,直取洛阳,则北伐可一战而成。”

姜维神采奕奕,似乎早已胸有成竹。这也感染了夏侯霸和廖化,这的确是一步非常理想的战略。

先是声东击西,后又声西击东,虚虚实实一定能够让魏军摸不着头脑。

姜维骤然起立,瞬间也是豪情万丈,心中更是壮烈不已:愿丞相在天之灵护佑,此次北伐一战成功。

“那二位将军,接下来就是我们如何实施这一步战略了。”

廖化听得似乎是更加激动起来,连忙请命出战。

“将军,末将愿领军一万出子午谷。”

姜维激动不已,激动地握着廖化紧握的双拳。

“老将军能领兵前往,正合我意。夏侯将军再领兵五千封住萁谷道,只守不战。维自领大军前往南安天水,成败在此一战,主公在成都正翘首盼二位将军建立不世奇功。”

夏侯霸、廖化二将领了将令,自回到军中部署去了。

姜维立在城头感慨不已,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了。戎马一生,是时候回报诸葛丞相的知遇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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