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墨門……
她,還能回去嗎?
見明箏突然情緒低落,都沒拒絕他拿腦袋拱她的動作,墨七羽停下動作,眉頭一蹙,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你該不會是捨不得明家,不想回墨門吧?”
墨七羽在她面前,難得的板起了臉,神情變得格外嚴肅。
明箏抬手,將按在肩膀的那雙手給推開:“不是。”
看,所有人都知道她對明家的執念有多深。
只是稍稍的一個猶豫。
就會覺得她是捨不得明家。
這,就是她一年前種下的果。
也可見,她當初離開墨門,離開得有多決絕,有多麼傷人心。
“那是為什麼?如果墨門的兄弟們知道你要回去,你的師兄們知道你要回去,那得有多開心?你既然已經選擇離開明家,為什麼不願意回去?”
墨七羽不解。
明箏抿了抿唇。
她將身子陷入了柔軟的沙發裡,仰頭看著冷色調的天花板。
許久。
她闔上雙目。
抬起手,搭在了眼睛上方。
“我已經沒有了回墨門的資格了。”
“當初……放棄墨門的是我,放棄兄弟姐妹,放棄師兄們的人是我。”
“我又怎麼在自己選擇錯誤之後,後悔之後,又厚著臉皮說要回去呢?”
當初的離開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也必須承擔自己選擇後的結果。
墨七羽沒再開口。
就靜靜地坐在她身側,靜靜地看著她。
許久許久。
他輕嘆一聲:“你啊……”
“一直都是這麼倔。”
他的手,緩緩的伸過來,環住了她的肩膀。
將那彷彿要將自己融入黑暗中,被黑暗淹沒的女孩,一點一點的拉了出來。
他從沒看到過這樣的明箏。
記憶裡的她。
永遠都是明豔張揚,囂張恣意。
他永遠記得。
他剛加入墨門的那個時候。
因為他叛逆不服輸的個性,被其他勢力圍堵欺負。
是明箏擋在他的身前。
小小的人,嬌嬌軟軟。
可卻充滿了讓人心安的力量。
她以絕對保護者的姿態,保護了他。
從那個時候開始。
他就決定……
他會用餘生的一輩子,保護明箏。
這無關男女之間所謂的愛情。
而是年少時,自己和自己立下的誓約。
曾經是她把他從懸崖邊緣拉了回來。
現在,他也想用他的力量,把她從黑暗中拉出來。
“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墨七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點。
他笑著開口:“正如我所說,只要你肯回去,墨門上下都會很開心,沒有任何人會覺得你沒有回去的資格。”
這世上……最有資格在墨門的人,就是她明箏了啊。
墨七羽晃了晃她的肩膀:“好了,別胡思亂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晚上,哥帶你出去嗨皮一下,散散心,放飛放飛,把你的腦子都放空了,再好好考慮考慮我說的話。”
明箏被晃得有點兒頭暈。
她正準備把人推開。
脖子突然一涼。
那種空氣被凍凝的感覺,又來了!
明箏抬起手,按在了墨七羽的胳膊上,把他推開。
旋即循著那冷意襲來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白衣黑褲的男人站在辦公室的門口。
漆黑如寒夜的眸子,宛如深潭一般,靜靜幽幽的看著她……
搭在墨七羽的那隻手上。
眸間,墨色翻湧。
空氣愈發的冷了幾分。
司麒和司麟兩人一左一右,身體繃直,像個門神似的在門口站著。
一副不敢觸自家主子黴頭的模樣。
然而……
在這詭異沉悶的氛圍下。
心大的墨七羽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