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刚刚坐下,夏老太也从麦场回来了,身后跟着提着篮子拾麦穗的夏红梅,至于夏春分兄弟两个倒是想回来,夏红军没让,挣工分多要紧,哪能因为这些破事情一家子都耽搁。
夏苦儿去大队公社告状这件事情夏红军心里气大的很,要不是当时夏解放拦着,地里面又那么多人在,他非得打断那个小畜生的腿,看她还能折腾的起来。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他啥也干不成,这会儿来了这么多人,除了大队干部还有公社干部,他心里慌的很。
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能调查个啥,至于那个钱,那可是在老太太手上收着,他又没有碰。夏长征就是死了老太太也是他亲娘,那他的钱不给自己亲娘拿着给谁拿着。
这样一想心里又不慌了。
夏苦儿招呼几位干部坐下之后也没有着急开口,先把自己袖子和裤腿都挽起来。
小丫头脸上手上整天风吹日晒黑不溜秋的,但是身上衣裳遮挡着的地方很白,就是因为白,上面那些新的旧的层层叠叠的伤才看的格外清晰,身上看不见,可是露在人前的胳膊和腿上面伤痕累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夏红军;“你口口声声说养我不容易,倒底有多不容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养孩子不是这么个养法。以前我不敢说,害怕挨打,现在公社和队上的领导干部都在,我也不怕你。夏红梅也在这里,大家都有个眼睛,好好看看,夏红梅是啥样,我是啥样。”
“夏红梅能上学,我不能,夏红梅有衣裳穿,我没有。手上和脚上都是口子,刀割的,石头划的,年年一进冬天手脚冻的流脓淌水。夏红梅比我大一岁,忙天的时候跟在大人后面拾麦穗,忙完就又回学校去。我呢,我八岁,比她还小一岁,要跟在大人身后挣工分——”
话还没有说完余兰花就做好心里建设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不挣工分你吃啥喝啥?你处处跟红梅比,红梅是我亲闺女,你是侄女,闺女和侄女能一样?有你口吃的没把你饿死都不错了。你命不好你怪谁?要怪就怪你那死爹命短,怪你娘不要脸!”
夏苦儿二话不说抄起小板凳就朝她砸过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谁也没有料到,或许料到了没有人愿意管,板凳直接朝余兰花的脑袋飞去,余兰花本能的伸手一挡,砸在了她的手臂上,然后尖叫出声要打夏苦儿:“小畜生,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别以为干部老爷来了你就横了,干部管你一天可管不了你一辈子,你吃我的喝我的你还想上天?”
夏苦儿往高明安身后躲,这个人个子大,躲在他后面超级有安全感,然后才跳脚骂:“我是小畜生你就是老畜生。老畜生说谁不要脸?你才不要脸!拿着死人的钱,拿着卖了我娘的钱口口声声说她不要脸,她被你卖了你还说她不要脸,我爹是为g牺牲的,是英雄,你口口声声说他短命鬼,他要活着,还能让我被你们这样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