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力气实在是比不得壮年男子,尝试用手却依旧掰不动林白的手,苏夕湘只好选择了放弃,恨恨的望向林白。
“怎么?不过说你是一条癞皮狗你就气恼了嘛,嗯?!”
明明是戏谑的语气,可最后的一声反问却带着一声的哭腔,林白被女孩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不明所以。
“是,我就是浪荡,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浪荡。我当我想这么不堪吗?明明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是你绑架我,害我失了清誉!是你在城头说出那种话,害我被全城唾弃!是你一步一步的毁了我的终身大事!如今林学士不计较我的名声真心待我,我为何不能抓住属于我的幸福!”
苏夕湘越是说,越是能想到在林白那里受到的委屈,血气上涌头脑一热,趁着林白愣神的片刻,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挣脱开他双手的禁锢。
“怎么,如此阻挠,难不成你喜欢我吗!”苏夕湘一口下去用力之大,说话时还在微微喘气。
林白的心思就这样被她不经意的揭穿,也不觉得恼怒,甚至心中还在窃喜。
她是感受到了他的爱意吗?
不过小姑娘却哭了,是因为不喜欢他吧。
想到这里,林白虽然满心的欢喜,但此刻却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忍不住反唇相讥,丝毫不肯示软。
"你以为你有多大的魅力?不过是个庶女,最后也不过是权贵的玩物。你当真以为那林学士就是真心对你,只怕他也只是玩玩你罢了。"
“别天真了,一个名声狼藉的庶女还想求个什么金玉良缘?”
林白凑在苏夕湘的耳边轻轻地说着,但每一个字却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间。
他知道什么是她最在意的字眼,他清楚怎么摧毁她的骄傲,可他独独不知道,如何哄得她喜笑颜开。
又或者说,他不愿意,不愿意她为别人展露笑颜,对他而言圣洁却无法触及的美好,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林白心思阴暗的想着,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逐渐怪异。
你是个庶女,你是个庶女,你是个庶女!
原主记忆的角落中被长久存封的记忆,那些偏执疯狂的记忆,因为这四个字再次暴露在阳光之下。
苏夕湘痛苦的捂着脑袋,拼命地争夺着大脑的掌控权,可庶女二字就像是个魔咒,不停地掠夺着苏夕湘的意识。
“啊,闭嘴!”
——
当捂得严严实实的伤口再次被撕开,留下的只有血肉模糊腥臭流脓的伤口。
——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她答应过我的,她明明答应过事成之后给我贵妃之位的!”
“你们放手!我是未来的贵妃,也是你们这些下贱东西碰的!”
“放手,你们放手啊,我要见嫡姐,我要见皇后,她答应了我的,你让我见见她,一面也好。”
“放手!嫡姐,嫡姐,苏夕月!”
“苏夕月,贱人!贱人,我恨你!”
“啊——”
林白的丞相府被重兵包围,林白也因为通敌一事锒铛入狱,丞相府早已树倒猢狲散,只有苏夕湘一人笑意盈盈的等着苏夕月的到来。
“你是何人,来丞相府干什么?”苏夕湘见来人是个骑着马的白面书生,却不见苏夕月的身影。
林子旭在马上老远就望见了一身丫头扮相的苏夕湘,看她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林子旭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就是夕月所说的共犯了吧。
“敢问姑娘可是卿湘?”
卿湘是苏夕湘入府时所用的化名,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除开府中的人外,就只有苏夕月知道,如今这个名字被一个不认识的官员说了出来,苏夕湘心中顿感不妙。
“卿湘那个小蹄子早就跑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姑娘可知人在何处?”这个姑娘既然认识那个女犯,定是玩的熟的,想必是知道那人的去向。
“她那脚底和抹了油似的,谁知道啊,倒是大人问她的去向作甚?”
“不当问的别问,当心丢了你的脑袋。”
苏夕湘原是见林子旭和善想套出几句话的,却不想那人的脸比书还翻得快,怯生生的低头。
“大人说的是。”
“你既然是这府中的丫鬟,就劳烦你带我们去卿湘的屋子里一趟。”
苏夕湘就算万般不愿,奈何如今位低一等,也只能给林子旭带路。
“是,大人请。”
苏夕湘如今这般卑躬屈膝,实在是不像当年骄纵跋扈的性格。大概是和林白相处的久了,学会了掩饰真实的情绪。
她亦是她,她也不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