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你胡說什麼呢,什麼掃把星?小河是咱家孩子,以後別再胡說八道了哈!”
聽到劉長發當面這麼稱呼劉江河,張亞蘭很不滿,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
“狗屁的兒子!你這個傻娘們,還學會頂嘴了你,小心我揍你!”
劉長發提著酒瓶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踉踉蹌蹌朝張亞蘭走來。
張亞蘭臉色微微發白,但還是很勇敢的站著,把劉江河護在身後。
“媽,我說過了,以後誰都不能欺負你,我保護你!”
劉江河推開了張亞蘭,這是他第一次打算正面和劉長發硬鋼。
張亞蘭臉色一變,驚訝的看著劉江河,滿臉錯愕,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長發醉眼迷離,搖搖晃晃的站在劉江河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就罵:
“喲呵,小兔崽子,翅膀硬了,長本事了是不是?”
“老子供你吃供你穿,還得供你上學,現在敢跟老子動手了?”
“沒有劉家養活你,你早踏馬凍死了,你個白眼狼,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
劉江河平靜的望著劉長發,臉色絲毫不變,眼裡卻有悲哀閃過。
他是張亞蘭撿來的!
那年,張亞蘭在醫院要生劉江山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了一陣孩子的哭聲。
張亞蘭心善,就收養了這個孩子,對外就說,生了雙胞胎。
這就是劉江河。
多了劉江河這張嘴之後,家裡的開銷變得更加緊張。
多了一張嘴,奶水不夠吃,還得買昂貴的奶粉,這讓劉家的生活雪上加霜。
原本張亞蘭一直瞞著劉江河,沒有告訴他真相,對三個孩子也都一視同仁。
後來因為劉長發丟了工作,就把怨氣全發到了劉江河身上,說出了真相。
這件事就如晴天霹靂,年幼的劉江河怎麼也接受不了,嚎啕大哭了起來。
弟弟劉江山,後來知道了這個便宜哥哥的來歷後,經常欺負他。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因為出身問題,導致劉江河性格變得懦弱,就怕被劉長發揍。
“爸,我謝謝你的養育之恩,但你要是還想打我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白眼狼,我看你是欠揍!”
劉長發的火氣上來了,一伸手,啪的一下,正扇在劉江河臉上。
劉江河不躲不閃,平靜的承受了這一巴掌。
張亞蘭非常心疼,就想要護著劉江河。
“他爸,你打孩子幹什麼,你喝了酒就知道耍酒瘋,你……”
“你這個臭婆娘,你要是再敢囉嗦,我連你一塊抽!”
劉長發橫眉毛綠眼睛,一把揪住張亞蘭,就要對她動手。
啪!
就在此時,劉江河卻一把準確的抓住了他的手,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打我我就認了,全當報答你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但你要是敢動我媽一根手指頭,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小兔崽子,我就打了,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
劉長發冷笑,胳膊上使勁用力,想要甩開劉江河的手。
他年紀本來就比劉江河大很多,再加上喝了酒,哪能比得過劉江河。
劉江河一個用力,直接把他的胳膊扭到了身後。
“你你你……劉江河,你給老子放手,疼,疼!”
劉江河擰著他,直接推著他到了沙發跟前,一個用力,就把他推倒在沙發上。
“白眼狼,你敢打老子,我今天就打斷你的腿!”
劉長發掙扎從沙發上爬起來,就要動手。
不過對上劉江河那雙冷漠的眼神,不知道怎麼地,突然感覺害怕了。
“兔崽子,你……你等我酒醒了,看我不打死你!”
他踉踉蹌蹌,繞開劉江河,走進了裡屋,哐當一下關上了門,倒在床上就睡。
張亞蘭望著兒子劉江河的背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眼裡充滿濃濃的疑惑。
要不是長得一模一樣,她都以為,換了一個人。
自己的兒子性格懦弱,做事唯唯諾諾,不可能單獨一個人和王貴民去談事情,更不可能頂撞丈夫劉長發。
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江河轉身過來,笑嘻嘻的走到了張亞蘭身邊,親暱的摟住了她的胳膊。
“媽,我好久都沒吃你做的飯了,你快點做飯嘛,我都餓死了。”
“你這孩子,又開始說胡話了,昨天不是才吃過嗎,好好好,媽去給你做!”
張亞蘭把疑惑藏在心裡,溺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轉身去做飯了。
今天做的是白麵麵條。
說是白麵,其實在白麵裡還夾雜了一些黑麵,也就是粗麵。
劉家條件差,平常一般都吃黑麵,今天和了一些白麵,已經算是超標準了。
劉長發還在睡覺,劉江山也不知道跑哪去野了,就只有張亞蘭和劉江河兩個人吃飯。
再次吃到媽媽做的麵條,劉江河感覺幸福極了,吃著吃著,不由自主流下了眼淚。
重生之前,他吃過不少的山珍海味,但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只有在媽媽面前,才能讓他找到久違的感動。
“小河,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媽做得不好吃?”
“沒有沒有,媽,你做的很好吃,你還活著……我太幸福了。”
劉江河抹了一把眼睛,大口大口刨著碗裡的麵條,含糊不清的說道。
聽到他又說胡話,張亞蘭眼裡閃過一抹濃濃擔憂。
看來真被刺激到了,這可咋辦?
吃完飯後,劉江河打算去街上走了一圈,開始思考接下來的打算。
既然回來了,那肯定要想辦法改變目前的局面。
當務之急,就是要掙錢。
張亞蘭得了乳腺癌,在這個年代,基本上就已經被判了死刑。
想要改變這一切,那就必須賺到足夠的錢才行。
他數了數,跟王貴民要來的錢,總共是三百六十七塊六毛錢。
給了張亞蘭兩百,又花了三塊,還剩下一百六十四塊六。
等明天拿到那兩萬塊錢,那就是自己的啟動資金,他一定會在短時間內,積累到十萬以上!
下午時分,一個碩大的腦袋,縮頭縮腦的出現在家屬院外面。
“小河,小河……”
他小心翼翼掃了掃院子裡的情況,壓低了聲音,小聲呼喚著劉江河。
嗯?
劉江河抬頭,看著眼前的大腦袋,一時間有些愣神。
自從張亞蘭去世後,他就離開了,和以前的小夥伴都沒有聯繫。
剛剛回來,他還有些分裂,對不上號。
“看啥呢,你趕緊出來,我有事找你呢!”
大腦袋看到劉江河發矇,焦急的朝他招了招手。
劉江河這才醒悟過來,想起眼前的人是誰,他上學時的死黨——曹大寶。
曹大寶之所以賊溜溜的,是怕被劉長發碰上。
每一次曹大寶來,醉洶洶的劉長發都會收拾他一頓,嫌他帶壞了劉江河,家裡沒人幹活。
久而久之,曹大寶就學乖了,先躲在院門口看看形勢,免得撞槍口上。
“大寶,你找我啥事?”
曹大寶眼睛賊溜溜的掃視著周圍,小聲說道:“我和趙兵兵他們約好了,打算去看錄像,你趕緊的,跟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