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感冒,林秋在家休息了好几天,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
而期末考试又将近,于是回到学校,准备期末考试。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秋对于上考场的记忆都已经十分模糊了。
好在初中知识实在是太过简单,毕竟是在高考这种修罗场走过一遭的人,应付应付这种级别的考试自是不在话下。
成绩出来一瞧,不出所料,不是最好的那个,但也稳稳坐到前十。
工作多年要说最怀念的是什么,那必须得是寒暑假,这种作为学生的专有福利,林秋又能重新享受一遍简直太开心了。
回到家里,外出跑商的林根权两兄弟已经回来了。
听说林秋早前又发了一场高烧,围着她问寒问暖了半天。
林有福为了联系那些货源,跑到了南边,见到南方热火朝天的景象之后,简直三观都经过了洗礼。
给自己的小妹、爹妈拖了两大蛇皮编织袋的新奇玩意儿,包括刚刚时兴起来的小丝巾、喇叭牛仔裤、电子表啊。
林秋从两个蛇皮袋中左翻右翻,觉得十分亲切,仿佛闻到将来经济飞速发展后的气息。
这时她在林有福的行李里面发现了一个随声听,旁边还有几盒花花绿绿录音带。
林秋熟练地将磁带塞进随声听,打开开关。
邓丽君那甜美又柔软的声音瞬间充斥到整个房间。一屋子人瞬间被这个甜美的女声征服了,听得如痴如醉。
还是林有福估计早就适应了,笑嘻嘻的炫耀:“那里还有好多呢,我保准都是你们没有见过的东西!”
顿了顿,林有福正色的对他爹讲道。
“这次南下,我可真是长了见识了。爹有机会我觉得你跟我二爷也去瞧瞧吧,以前我们觉得卖几件汗衫赚点儿差价可就是赚了大钱,可这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爹,我觉得我们得搬到城里去,现在手头上也不差钱了,到城里去,才能真正的把生意做好。”
这个想法倒是和林秋不谋而合。
再过一阵子市场经济马上就兴起来了,下海会成为一个时代的潮流,林家好不容易领先时代赚到了第一桶金,当然要把握好机遇。
无论是信息、政策、交通,小乡村都没法和大城市相比。
哪知道,林根权拒绝了:“有福啊,咱老林家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儿地头上,你爷爷,你爷爷的爷爷都还睡在村后头的山上呢。咱根在这儿,搬到城里去,能把你爷爷他们也搬过去?”
林有福似乎还想说些啥,林秋连忙给她二哥递了个眼色,开口说道。
“爹,再过两年,我就要读高中了,到时候镇上没有高中必须得到城里去,离家那可就不是一点点远了,这可咋办呢?”
安土重迁是中国人这么多年来的思想,哪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服的,得徐徐图之。
林根权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了愣。
宝贝闺女肯定得读高中,到时候离家这么远,高中学习又紧张,不得几个月归不了家?
这可咋整呢。
他仔细地琢磨琢磨,搬到城里去让闺女能安安心心得读书,自己也能就近照顾。
家里的老房子还是留下,等闺女儿毕业自己再搬回来。
想到这茬,林根权清了清嗓子说,“等到秋儿上高中了,咱啊,再搬到城里去。”
听到这话,林有福忍不住给自家妹子一个赞赏的眼神,还是秋儿有办法,劝老头子一说一个准。
虽然还要等两年觉得有点儿可惜,不过也只好暂时如此了。
谁知道,老天似乎都看不过这家人在原地磨磨蹭蹭的不思进取,这天晚上,林家三房那四处漏风,修修补补的老房子着火了。
这事儿得从前几个月说起。
自从林家两兄弟在当倒爷这行当里干出了点名堂,附近这年轻小伙子大老爷们都想跟着赚点儿钱。
林根权和林根生两人又是个热心中厚的性子,但凡是来求带上路的,只要不是啥人品低劣的基本都愿意带着跑,也算是带着父老乡亲发家致富。
可是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摊子大了什么货色都出现了。
隔壁屯有个姓林的混混,追猫逗狗,小偷小摸就没断过,啥都干就是不干正经事。
好好一年轻人活的浪浪荡荡四六不着,家里亲朋好友的不待见,初期还能有一个两个接济下,后来发现这小伙子就不愿意正正经经找个营生,渐渐的都和他没啥往来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林家两兄弟跑商油水多,仗着自己也姓林舔着脸跑过来非要认个亲戚,求着林根权和林根生带上自己跑商。
这种人林根权哪里敢应承,本就不是个老实本分、做事靠谱的人,加上手上一个大仔儿没有,货款还得让林根权帮他垫着,风评也是特别不好。
据说从来是只借不还,不然也不会惹得一众亲友和他断了往来。
一来二去老在林家瞎转悠也着实惹恼了林根权,终于在前两天拿着扫把把这泼皮给赶了出去,当面啐了一口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砰地一声当着这小子的面把大门给关上了。
这泼皮就是泼皮,受了这样的气哪里能善罢甘休,来回又在老林家转了两天,瞅着有天夜黑风高居然在院角落放了一把火。
老林家这祖传三代的老房子哪经得住这个,呼啦啦的没几个小时就被火苗给吞了个一干二净。
也和该是老天保佑,近着年关,林根生一家子卖了一头猪,杀了准备过年。
这天喊上自己的弟弟一家子去他家吃饭,吃着新鲜的猪肉,硬生生的躲过了这一劫。
等吃完饭,回到家一看,一家子全都傻眼了,四周的邻居都在端着锅碗瓢盆给他家救火呢。
而自己家的老房子,本就木质结构居多,冬天又特别干燥,一点点火星都能烧起来,更遑论这种蓄意纵火。
早就已经烧了个透心凉,什么家伙只怕都被这一把火席卷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