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是個不錯的夜晚,但是張小凡的心情卻很複雜。
無論是從現場的搏鬥痕跡,還是她臉上的傷痕,都能看出這丫頭為了麻繩不被剪斷而反抗過。
“她不是很看不起自己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小凡叼著一根野草,靜靜地靠在不遠處,那顆散發著冰涼氣息的水神珠正好替她物理降溫。
“臭小子,讓你去幫那個小狐狸精,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好麼?”
“哼哼,不過說歸說,本小姐才不嫁給你這鄉下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是什麼德行!”
“但你三番五次和我作對,看我不打你,打死你!”
張小凡看著她發燒做夢還張牙舞爪的樣子很是無語,心想你這大小姐也太霸道了,來我家退婚時凶神惡煞,看誰都低人一等,等到吃虧了,還覺得是我不對。
葉秀秀睡得暈暈乎乎,趙小凡卻是彎弓搭箭,小心翼翼地守在洞口。這裡遠離村子,經常有野獸出沒,萬一遇到野豬,那可得小心一些。
與此同時,仙桃村村口一片嘈雜,十個光膀子的二流子開著小型挖掘機就進了山村,後面跟著一溜煙的小貨車。
若是仔細看,折了一條胳膊的族長大兒子莊畢泛,坐在中間一輛紅色的貨車內,肩膀纏著繃帶,翹著二郎腿,一副看誰都是孫子的表情。
“大狗子,你這是幹啥呢?”族長莊世榮看著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一顆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老不死的,你給我滾開,今天不把那混小子的桃林給剷平了,老子不姓莊!”
莊世榮氣得吹鬍子瞪眼,身為這個村兒的族長,他一直夢想這片地方能夠興旺發達。好不容易出現了一點點苗頭,自己這兒子在要將它掐滅,說什麼都不能同意。
“臭小子,想要過去,除非從你老子身上碾過去!”
莊畢泛有些不耐煩,對著一群小弟說道:“愣著幹啥,把老不死的拖走!”
“是!畢哥!”
莊世榮一瞪眼:“你敢!”
幾個有著紋身的小弟嘿嘿一笑:“對不起了,老爺子!”說完一左一右拽住他的胳膊,另外兩個夾著他的腿就走。任憑他怎麼呼叫,都是沒用。
周圍的村民見到莊畢泛就害怕,更何況他連自己老爹都敢動手,他們上去肯定要被揍得很慘。
“上!”莊畢泛揮了揮手,挖掘機和小貨車浩浩蕩蕩進了村,就跟鬼子掃蕩一般去了張家的桃林。
此時此刻,張家親朋好友都去了仙桃山,尋找張小凡和葉秀秀。若只是張小凡一人倒還好些,關鍵還是葉家丫頭,人家可是城裡大老闆的千金,若是有個閃失,怎麼向人家交代。
“小凡!”
“秀秀!”
“你們在哪兒!”
張遠山是桃山村最牛的獵戶,所以對上山的道路也非常熟悉,他也交代過這個寶貝侄子,若是到了夜晚,該找什麼地方躲藏。
眾人一路打著強光手電尋找,張遠山和張元益兩人手裡拿著未點燃的火把,隨時準備驅趕山裡的野獸。
隨著聲音逐漸臨近山洞,張小凡也是聽見了家人的呼喊。
“我在這兒!”
“是小凡!”張遠山循著聲音找到了避雨山洞,看見了揹著弓箭一臉疲憊的侄子,以及那個滿身傷痕,且已經熟睡的葉秀秀。
張遠上的一張老臉立馬就拉了下來:“臭小子,你怎麼解釋!”
張父張母連帶著張家親戚都走了進來,見到那丫頭的樣子都嚇了一跳,看向張小凡的目光都有些不同。
“二叔,爸媽、叔叔、嬸嬸,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我們在紅楓林後的落日崖邊遇見了歹徒!”張小凡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眾人聽得心驚膽戰,對於那三個歹徒更是氣得牙根癢癢。
張遠山哼了一聲:“若是讓老子遇見,非得一箭射穿了他的心窩,看看他的心腸為啥那麼黑。”
張小凡苦笑著搖頭:“二叔,咱們還是下山吧,葉姑娘發燒了,需要看大夫。”
“好,我來開路,你揹著她!”
“嗯!”
眾人浩浩蕩蕩下了山,正巧看見了一片狼藉的桃園。
“誒呦,哪個混蛋乾的好事兒!”劉娟一拍大腿,差點背過氣去。
張元益也是臉色發青,這玩意兒本來就虧錢,現在好了,本錢都搭進去了。
張小凡的眼睛充血,那可是自己辛苦了大半個月心血才培育好的果園。就等著桃子全都成熟,積累第一筆財富,然後開辦人生中的第一個酒廠。
沒想到僅僅一天時間,就被人毀掉大半,剩下的那些桃樹,不是歪瓜裂棗,就是已經被人砍成兩截。
“狗子還在裡面!”張小凡將葉秀秀放進麵包車內,交給母親看管,自己卻是衝進了桃園。
桃樹林內滿目蒼夷,地上更是血跡斑斑,殘敗的桃花葉瓣上,還有幾撮黑亮的狗毛。
“該死,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
張小凡開始在果園裡瘋狂尋找,依舊沒看見那隻會笑會偷桃的大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