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件拍賣品便是一條鴿血紅寶石,是一位帝王贈予寵妃的禮物,保存完好無損。
因此,帶著女伴來這裡的,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溫瓷望著那一個個爭先恐後的男人們,嗤笑一聲。
揚了揚下巴,眸子裡充滿了不屑。
她活了多少年,她記不清了,見過多少情愛也記不清了。
只知道人類的感情很易變,就像是他們的生命一樣脆弱而又短暫。
顧沉梟見她一副睥睨天下的張狂勁,問:“笑什麼?”
溫瓷似乎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回過頭來,盯著他的眼:“笑他們這麼拼命去哄女人開心……”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身子前傾,瞬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身上的冷香伴隨著他的呼吸,進入他的身體。
她的睫毛又卷又密,淺色的眸子很輕易讓人覺得寒氣逼人,可是染上漫不經心的笑意時,就像是此時這樣,讓人的心裡不自覺的生出一股無奈的寵溺。
紅唇輕啟:“你有一天也會像他們這樣去哄一個女人開心嗎?”
聲音太魅惑,最後的尾音似乎還有一絲的甜味。
會嗎?像下面那些男人們一樣?
他眼瞳極黑,答:“不會。”
溫瓷聽了這個答案,似笑非笑:“未婚夫呀,你當著自己的未婚妻面前說這個,你覺得合適嗎?”
男人伸出骨節分明的手,食指捲起垂在她肩上的長髮。
“有什麼不合適,你若是喜歡什麼,就買。”
溫瓷抬手奪回纏在他手上的頭髮,站起身來,將白貓遞了過去。
“我去一趟洗手間。”
顧沉梟點頭,接過眯著眼睛的白貓。
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消失在耳邊。
輪椅上的男人,神情淡淡。
去洗手間?他怎麼會信!
目光落在了放在桌子上半舊不新的手機,她沒把手機帶上,是想要讓他放鬆警惕?
溫瓷一齣洗手間的門,就察覺到了暗處的目光。
顧沉梟藉著安危的藉口,這是把保鏢全部都安置在這層樓,用來盯著她了?
這樣明目張膽,是深怕她不知道?
不過,仔細想,他倆現在彼此都知道對方心懷鬼胎,遮遮掩掩還真是沒意思。
溫瓷走進了女廁所,毫不猶豫的從窗口處,拉開玻璃窗躍下。
維納斯雕像是今晚第八個拍品,也就是壓軸。
然而今晚不能拍賣。
她現在被顧沉梟盯上,根本沒辦法抽出時間用維納斯雕像引蛇出洞。
據國際刑警發給她的信息來看,逃亡的連環殺人犯Dave,對這件維納斯雕像十分喜愛。
之前所有被Dave暗殺的死者都有以下共同的特點。
第一,富豪,第二,在死前都曾拍下過這件維納斯雕像。
維納斯雕像來到澤拓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也是上一位收藏家死亡之後。
她幫助國際刑警倒也不是為了匡扶正義,而是一位叫做墨夫人的匿名神秘者下達了這樣一個任務。
拍下維納斯,解決殺人犯。
溫瓷對這位墨夫人的身份也不在意,無非就是那幾種可能性。
墨夫人同這些死者有關係,又或是同這次調查案件的負責人有關。
從九層高樓躍下,穩穩的落在第八層的玻璃層面上,翻過鐵欄杆,直接進入空無一人的走廊。
來到有人看守的專用電梯前,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前,摘下右邊的耳墜,輕輕的搖晃了起來,穿著黑色西服,帶著對講機的男人,眼神漸漸渙散。
乘坐電梯直接來到頂樓。
站在黑色的雕花密碼門前,女人纖細的手指熟練的按下密碼,門緩緩打開。
正坐在沙發上偷喝紅酒的裡卡爾看到來人,驚嚇的從沙發上跳起。
“鶯,鶯姐,你怎麼來了?”
一邊說話,一邊將桌上的酒杯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溫瓷直奔主題:“維納斯今晚不拍賣,換成其他的替代。”
“啊?”裡卡爾當即皺起眉頭:“替代?沒有能夠替代它的,這是壓軸品,收藏室裡也沒有能拿來當壓軸品的物件了啊!”
壓軸品必須驚豔,第七件拍賣品是被稱之為少女之心的粉色鑽石,起拍價就在兩千萬美元。
這收藏室裡哪裡還有過這個……
溫瓷抬手指向牆面上掛著的畫,神秘之淵。
裡卡爾瞬間明白她的意思,眼下確實只有這一幅畫的價值能夠超過少女之心。
“可是,鶯姐,你,你捨得?”
溫瓷的指尖扣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卻堅定的聲音。
“比起它,我更在乎我的任務成功與否。”
溫瓷走到窗邊,道:“記得把八層樓走廊上剛剛的監控解決掉。”
裡卡爾望著從窗戶跳下的溫瓷,抬手將酒杯裡所有的紅酒送進了口中,按下座機的快捷鍵。
溫瓷重新回到廁所裡,恰好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輪椅的車輪聲
溫瓷站在鏡子前,一邊洗手,一邊望著鏡子前的自己。
抬手將握在掌心裡的耳環戴回了右耳上,一轉身就看見了門口坐在椅子上的顧沉梟。
“這裡是女廁所,顧太子爺是打算耍流氓嗎?”
男人的目光像是藏著針似的紮在她的身上,沉默了一瞬後,突然又笑了起來。
“這層樓只有你一個女人。”
“所以,我是在和我的未婚妻耍流.氓,”他漫不經心問道:“不行?”
溫瓷望著眼前這個傳聞中不近女色的太子爺,忽然,步態妖嬈的朝著他走了過去,眼尾唇邊都是豔色的媚意。
在顧沉梟思考她究竟會做什麼的時候,女人突然坐在了他的腿上,纖細的胳膊摟著他的脖頸,魅惑的聲音,伴隨著熟悉的冷香,傳進他的耳裡。
“我不喜歡把主動權交給別人……”
“所以…………”
像是海妖的聲音突然頓住,眼前媚意橫生的臉突然放大,呼吸纏繞,纏綿悱惻。
少女柔軟的手觸及他臉頰的肌膚,思緒跟著開始凌亂,抓著輪椅扶手的大掌收緊,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腦海裡跟著有了一個無比清晰的答案,她就是個妖精。
隨時都可以要命的妖精。
但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