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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話說隔壁村的栓子本來也是悶聲不坑的,忽有一天和家裡的老大爺吵起來了,句句都鏗鏘有力,根本不像是平常的樣子!

後來找神婆子來瞧,就看出端倪了!栓子是中邪了!

這件事在臨近的幾個村都傳開了,大家對這件事也心存芥蒂,這不,周氏抓準機會就把何苗往中邪上面推!

只是何苗並不知道這件事,她也不記得栓子是誰。

“噗呲。”何苗忍不住笑出聲,這人還真是搞笑,以前對你言聽計從就是正常的,現在頂一下嘴就覺得是中邪了?這是什麼歪理!當然,事實上,何苗人沒變,芯子卻是換了另外一個人,不過這一點,何苗當然不會在這些人的面前暴漏出來。

“你瞧著,還笑了!”馮氏一臉驚恐,看著何苗的笑容都躲到門後面去了。

這一輩人活得越老就越是迷信,出了一丁點的問題就想要去問問卜卦什麼的,就好像成親還要合個八字,要是八字相沖,這親也是完了。馮氏現在可就是迷信了起來,總以為何苗有什麼問題。

周氏不知道何苗知不知道栓子的事,不過知不知道也沒關係,她一樣可以把她推過去。周氏當即也都順著馮氏的話說著,“哎呀!她奶,何苗肯定是中邪了!”

陳氏見狀慌了,手忙腳亂的趕到馮氏跟前就解釋,“她奶,苗苗絕對沒中邪!沒有!”

馮氏一揚手推開了陳氏,理都不理她,更不用說陳氏在地面上打了個滾,她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苗苗覺得阿奶真愛開玩笑,第一,我並沒有頂嘴,我只是回答了阿奶問我的話,阿奶不信也不能怪我。第二,何興福和何興文腦門腫的那麼大,都佔了半個腦門了,這果子偏小,一對比就知道肯定砸不出那麼大塊地方。第三,他們兩個對付我一個我還能砸他們腦袋,你們還真的看得起我。第四,我的額頭也有傷口,是他們砸我的,你們信麼?”何苗一串話下來溜得不行,條理清晰,讓人挑不出錯來。

何苗這麼一說,馮氏才認真的看向何苗的腦門,果真有一個傷口,還滲著血,比何興福和何興文的傷口嚴重多了,可她剛才怎麼就沒注意到何苗的傷口?馮氏只是想了想,便放棄了,她有沒有傷口根本重要!

重要的是何苗現在說了一串話來反駁她,還說的這麼溜!這不就是和隔壁村的栓子一樣麼!何苗果真是中邪了!

要說馮氏剛才還有些懷疑,現在卻是完全肯定了!

“還說沒頂嘴,奶說一句話你回答那麼長的一串做什麼!不孝女!”周氏見狀立刻就出來幫嘴。馮氏一聽,覺得周氏說的很對,何苗說那麼多話做什麼,她有叫她說那麼多嗎!真是不孝!連中邪了都不孝!真是該死!

見到馮氏臉上的不滿,周氏也就開心了,這兩老的心理她可抓的很準的,加上她生了兩個大胖小子,這兩老是怎麼看都覺得她好,所以說話也是足夠分量的。

何苗一早就從炕上起來了,剛扶著陳氏起身,就遭受面前這兩人劈頭蓋臉的扣著罪名。她心底更是一陣發涼。

陳氏見何苗張著嘴還想反駁,她立刻就抓著何苗的手掐了一下,眼神當中滿是制止。“苗苗,不能這麼和阿奶說話,她是你的阿奶!不能不孝順!”

何苗瞥了一眼陳氏,心中更是有千般惆悵。反駁一下就是不孝順,難道完全服從才是孝順嗎?何苗覺得這根本就是愚孝!但她知道現在還不能改變這村子人的觀念,甚至連陳氏的觀念也都不能一時半刻糾正過來。

她咬著牙,暗暗下定決心,一定會讓陳氏和何大信知道,孝順不是這麼用的!

陳氏見何苗並沒開口,這才鬆了口氣,她滿是歉意的看向馮氏,拉著何苗低頭說道,“阿奶,苗苗才剛起來,腦子還有些不靈光,她現在知錯了,你就別怪苗苗吧。”

周氏扁著嘴巴,看向馮氏。

馮氏皺著眉頭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麼,只是在她的眼中有一陣寒芒閃過。

“阿奶,孫兒腦門疼。”何興福抓著馮氏的手就在那搖晃著,何苗剛才說的話他聽了也有些心虛,怎麼就說的那麼對?要是奶奶知道是他們自己撞一起才弄出來的腫,那就太丟臉了!何興文有些不懂大哥的意思,不是要對付何苗嗎,怎麼現在不火上澆點油?

何興福和何興文雖然知道栓子的事情,但周氏剛才是伏在馮氏耳邊說的,他們並沒有聽到,也都沒想起來,自然也沒往那邊想。

“沒事,去奶那邊上些藥酒就好了。興福和興文乖,別在這站著,晦氣!”馮氏拉著何興福和何興文就往門外走去,周氏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馮氏不應該大罵一頓,或者給何苗一些懲罰再走的嗎,話還沒說下呢,怎麼就要走人了?

陳氏也都不清楚馮氏怎麼就不鬧了,不過這對他們家是好的,陳氏也不再想這個問題了。走了就好了,走了就不會鬧起來了。陳氏不知道,馮氏這一安靜,是為了之後鬧出更大的動靜!

馮氏拉著何興福和何興文走了,周氏一臉茫然的也就跟著馮氏的身後走了出去。

屋內瞬間恢復了平靜。

何苗還在想著馮氏在走之前那個眼神,她之所以那麼快離開,肯定有貓膩!只是馮氏想要做什麼,何苗還真的猜不到。她黯然嘆息了一聲,有些許血絲蔓上眼球。

陳氏等人一走,就撲上來盯著何苗的額頭看,看過之後又哭了起來。“苗苗,這額頭!嗚嗚嗚,我們家苗苗怎麼就這麼命苦啊!都是娘不好!”

何苗扶著陳氏到了炕上坐著,安撫的替她擦了擦眼淚,“我沒事,娘你有沒有摔著?”

剛才陳氏可在地上滾了一圈,地面不平整,還有些小石頭硌起,要是傷到就不好了。

陳氏抹了抹眼淚,搖了搖頭,“娘沒事,皮糙得很。”

忽然聽陳氏說皮糙這兩個字,何苗心底就有些發酸。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可是陳氏這雙手已經不能看了,上面厚厚的繭子都是平常幹粗活弄出來的,手心手背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痕。指甲也都是岔開的,更不用說手指頭上的紋路,已經被磨到看不出指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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