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行为举止与之前判若两人,懂事了些许,收敛了些许,也更加的聪明了,进退有度,倒也是经历一番生死的人。
夕阳西下,昏暗暗的房屋内,他着手点燃了蜡烛,柳千絮依旧睡得死气沉沉的不为所动,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日有所思的盯着她许久,不知不觉的就看入迷了,待到回过神来时还是因为墨痕在屋外小声的呼唤。
“主子,时候不早了……”墨痕纠结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去敲门的,妙涵早就被他打发走了,今日可是个好机会不容错过,若是错过了事情就麻烦了。
风御瑾小心翼翼的滑动着轮椅来到门前,脸色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一言不发的滑着轮椅而去,墨痕看得云里雾里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挠挠头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又转身将门关上。
“天牢里面已经打听清楚了,萧淑妃还活着,皇上还未处置。”
“嗯,那就去看看吧!”
墨痕颔首推着他就往府外准备好的马车哪里而去,而白川鹤老早的就在哪里等着了,一天到晚悠哉悠哉的一点也不像是个当少主的人。
一掀开车帘的时候就看见他那张欠揍的脸,似笑非笑的,一双狐狸眼很是勾人,说他风情万种也不为过,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我就不明白了,为何好端端的现在这个时候去见萧淑妃,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嘛?”
抚平有些皱起的青衣悠悠道:“她救我,我总要救她性命。”
她虽然没说,也没拿此事威胁自己,第一是因为她医者仁心,第二救赎她并没有打算拿这个来跟自己谈条件。
可他总归要做些什么的,不能平白无故的受让滴水之恩。
白川鹤了然,识相的闭嘴。
他知晓风御瑾此人是断断不会平白的受人恩惠的,也罢,陪他一同前往也无伤大雅。
世人只知道四王爷已经毁容了,摘掉面具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马车在夜色中的前行着,一路花香四溢,颠簸了一路总算是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到达了天牢外。
四个守卫不动如山的站在哪里,墨痕率先跳下了马车打了招呼,风御瑾和白川鹤这才过去,畅通无阻的进了天牢。
阴暗,潮湿,不见天日,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死囚,活着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天牢乃是重犯待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重兵把守,前来探望的也都是有钱有势的。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明月清风的人物前来,虽然腿脚不便,可骨子里的那股清冷气质,不怒自威的气势叫人忍不住的就想对他行礼。
而他身后那个紫色公子,一副轻浮的模样,眉眼带笑,亦是风流潇洒。
“看二位仪表堂堂的,怎滴会有朋友被关在这种地方呢?”领路的狱卒有些好奇的询问。
白川鹤长叹一声,收敛了笑意:“唉……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呃……狱卒尴尬的挠挠头,既然人家都不说了,他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他们也不知道这些被送来的人都是些什么身份,狱内也不会有记载,说是怕有心之人前来毒害,或者是营救,所以对于这二人要看的人也就没什么提防的,只要上头开口了,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兜兜转转的总算是来到了天牢的尽头,四周的墙壁黑漆漆的,只有一间牢房,与其他的牢房都是分开的,粗糙的柱子围起来,那里面坐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狱卒还有些同情的感慨:“这女人也是可怜,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从进来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哦?她什么也没说嘛?”白川鹤狐疑的摸了摸下颚:“难道没人来看过?”
狱卒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手:“有,有一个,五十开岁左右的样子,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气度非凡。”
风御瑾眉头紧锁,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看了看他的表情,白川鹤塞了一张银票给狱卒:“行了,你下去吧!钥匙给我们。”
狱卒笑盈盈的收下,取下钥匙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三人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那牢房,白川鹤日有所思道:“你父皇来过,这事你怎么看?”
摸着手上的扳指,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觉得她会说?”白川鹤走了两步不确信的回过头。
风御瑾莞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找出萧淑妃的背后人物,柳千絮的事情就还没完,柳千絮若是死了,自己不就是前功尽弃了,那么在此之前只能把那些挡路的赶尽杀绝,除之而后快。
漆黑的牢房内,摇摇欲灭的蜡烛。
当三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街道上空无一人,春风拂面,只剩下马蹄声哒哒的赶往王府。
白川鹤心事重重的与他们分道扬镳,马车内无比安静。
回到王府的时候柳千絮正睡醒,两只眼睛百般无趣的盯着天花板,打消时间。
妙涵坐在哪烛光下,一边绣花,一边陪她说话解闷。
看着她在床上无病呻吟,忍不住放下手中的针线:“小姐,要不奴婢去给您做些宵夜吧!”
柳千絮闷哼一声,头摇得跟波浪一样:“不吃,清汤寡水的有什么好吃的。”
丞相府虽然苛刻,但是吃的还是蛮不错的,红烧,清蒸。
自从嫁进这里,都是清一色的的东西,寡淡无味看着就没胃口,特别是她这种重口味的人而言那无疑是一种折磨啊!
“明日吩咐厨房给你重新做就是”未关的门口出现一个人影,那声音如琴弦缭绕,萦绕耳畔,余音绕梁,甚是好听,就是冷了些。
柳千絮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尴尬不已,又硬着头皮摊手:“我说的是实话,是真的不好吃。”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本王习惯了,有些忽视王妃的喜好了。”
啧!人家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再无理取闹下去了,笑而不语。
妙涵心虚的收好自己的东西,低头哈腰的退下,给了柳千絮一个保重的眼神。
这……场面有些尴尬。
柳千絮绞尽脑汁,想起白日里面的事,故作忸怩的开口:“那个……明日我得回门,你有没有时间啊?”
这人,怎么这么会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