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吕靖看到山头出现了很多火把和手电筒的光亮,村民也都上山了。
好在温窟三面环山,山脉起伏,很大一片地方,他们并不知道吕靖和陈安妮逃到哪里,都分散开寻找。
“有人来了。”陈安妮看到山下手电筒的光线照了上来,紧张兮兮。
吕靖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往草木茂密的地方跑过去,身上被很多尖锐的荆棘和草刺划破,但在紧张的情绪下,血液沸腾,也感觉不到痛。
“哎哟!”
陈安妮右脚崴了一下,半个身子坐到地上。
吕靖回头问道:“怎么了你?”
“脚好痛。”
“不会吧,你这个时候……”看到手电光在半空扫动,吕靖不假思索,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
陈安妮略有一些忸怩,但也知道情况紧急,攀上吕靖双肩,趴到他的背上,耳根默默的烫了一下。
吕靖感觉背部一片柔软,背着陈安妮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粪瓢,拨开面前横生蔓延的藤蔓和杂草,很快冲入一丛一米多高的茅草荡里。
借着月光看到大胡子带着两个村民过来,他们手里拿着枪扁担、镰刀还有铁锹。
“刚刚明明看到一道黑影,难道看错了?”
“找找!”大胡子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劈开了挡在前面的灌木枝叶,“狗操,抓到这小子,我一刀抹了他!”
二人猫在茅草荡里不敢出声,吕靖紧紧抓着手里的粪瓢,手心都有些出汗了,要是被发现了,只能跟大胡子他们拼一拼了。
他们搜寻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渐渐远去。
吕靖松了口气。
突然。
“啊——”
陈安妮尖叫起来。
吕靖吓了一跳,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低声怒道:“有病啊,这个时候叫什么春?想害死我啊?”
本来走远的大胡子停住脚步,问道:“四叔,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听错了吧?是不是山下传来的?”旁边一个村民说道。
大胡子又听了一会儿,除了夜晚大自然的声音,没有其他声音,于是带着两个村民下山。
等他们走远了,吕靖才松开捂住陈安妮嘴巴的手,不满道:“刚才想死啊你?”
“对不起,我……啊!”陈安妮说着突然又叫了一声,不过这次她显然克制了一下,没叫那么大声。
吕靖见她眼眶泪水打转,映着月光水波盈盈:“不是吧,就说你两句,不至于哭吧?”
“不是,我……”陈安妮花容失色,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都在颤抖。
吕靖目光落到她鼓起的红衫,里面一跳一跳的,愣了一下:“我去,练过啊?”
女孩儿急的眼泪直掉:“有东西钻进去了,好冰。”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女孩儿怕的不行,也不敢伸手去抓,只有不停的抖动着衣摆,要把东西从衣摆下抖落出来。
女人就是麻烦!
吕靖无奈的叹了口气,二话不说,掀起她的衣摆,直接伸手进去,一通摸索,女孩儿娇躯一震,绷的笔直,怔怔的看着吕靖,双颊红彤彤的似火烧。
“一只青蛙而已,我还以为什么呢,把老子都搞紧张了。”吕靖把青蛙抓出来,抛到远处,没好气的说。
又看了看她的脚,问道:“哪只脚崴了?”
“右脚。”
吕靖坐在地上,把她右脚抱到膝盖上,脱了她明显不合脚的绣花鞋,估计这不是她本来的鞋,因为要跟温老三成亲,温家给她换上一双带红的鞋。
“忍着一点,我帮你按几下。”
上一世吕作美腿脚不好,吕靖跟一个按摩师傅学了一些按摩手法,现在正好用到陈安妮身上。
“哦,嗯,啊!”
吕靖用力有些猛,陈安妮不由嘤咛的叫了几声。
“喂,用不着叫的这么羞耻吧?”
“你……轻点。”陈安妮羞答答的说。
吕靖很是无奈,听见陈安妮低声说:“谢谢你,我叫陈安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吕靖。”
“谢谢你吕生,我会报答你的。”
吕靖不由把目光落在她右手皓腕的镯子上:“你这镯子倒是挺漂亮的。”
“这是阿嫲留给我的念想,我一直带在身上,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他们搜光了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就这一只镯子他们看着是木头做的,以为不值钱就没拿走。”
这白奇镯子估计是陈安妮奶奶留给她的遗物,估计很难搞到手,吕靖挠了挠头,问道:“你怎么被人贩子拐的?”
“我家里是做古董生意的,这次我跟爸爸来内地进货,本来要去京城的,但时间不紧,我们就在临安玩了几天。有一次我贪玩跑出去,本来要去龙井村采茶的,结果就迷了路,遇到人贩子,他们说会带我去找爸爸,哪里知道他们把我抓来卖的。吕生,我听你会说粤语,你是粤省人吗?”
“不是,就是看港片学了几句。”上一世吕靖经常往港岛跑,也会一些基本的口语,虽然并不标准。
大约揉了十几分钟,吕靖手也有些酸了,说:“你起来走走,看看还痛不痛。”
陈安妮起身走了两步,果然感觉没那么痛了,欣喜道:“吕生,你太厉害了。”
“没事就走吧。”
这座山还是属于温窟的范围,他们的危险尚未脱离,吕靖带着陈安妮艰难的翻过山头,走走停停,天亮的时候,才从山上下来。
又走了一程,才到公路边上,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出来。
二人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站在路边,看看有没有车辆经过。
这时对面开来一辆老旧的吉普,车头安了一个大喇叭,车身喷着公安二字,但车顶连个爆闪灯都没有。
在这辆吉普的身后,跟着三辆边三轮,车上穿着绿色制服的人,草蜢就在第二辆边三轮上,朝着吕靖招手,然后让人停车。
“靖哥,你们怎么了这是?”
“我们昨晚差点没命了,你特么现在才来?”吕靖不由火大。
草蜢无辜的说:“这也不能怪我啊靖哥,昨晚我先去了甘泉镇,哪想昨天是礼拜天,派出所没人。我又只能跑回县里,跟值班的两个同志说了温窟的事,他们说会往上报的,让我先回去。今天早上,黄局带人来找我,我们才一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