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商若雪现在并不是真正地九世怨女,她只是比一般地厉鬼厉害一点儿地鬼女。但若她吸收了天地间能壮大她自身地这些气息,转变为真正地九世怨女,也许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其实也想象不出,那时的她会变成什么模样。更加不敢想象。
我和师傅已然走到了死娃娃森林山脚,这时已是入夜时分,万籁俱寂。一股股冷风,呼呼地咆哮着,如同刀子一般地刮过我的脸颊。师傅地一身黄袍在风中微微飞扬,猎猎作响。
突然,飞鸟惊鸣,阴森阵阵,我以为又要出现什么鬼东西了。心头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师傅亦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死娃娃森林,山脚下地一个小山包,因为那里出现了一个胖胖的黑影。
此时,一个浑身长满肥肉地人影,在大风中冷的哆嗦,颤颤巍巍的身子一直在发抖,如同蜗牛蹒跚般,朝我们缓缓走来。
待他走进时,我才看清楚这人是我私塾的同窗小胖子朱林,这家伙以前可是马加爵的忠实走狗。
朱林好像受过什么惊吓,脸色发白,面无血丝,连带着嘴皮也是一直发抖,浑身上下抖动的如同患了什么重病一般。脸部有些皮肤已经缓缓干裂,且还双目无神,但他手里却紧紧的攥着一块白色玉佩。
朱林肥肥的脸庞,面色惨白,我看到后便大声苟责道“你个小胖子,来堵我师傅和我的路作甚。是不是想找死呀。”
朱林听见我的声音,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好像压抑了好久,声泪俱下的说道“沈长风,马家爵回来了。可是他把刘青炼制成了尸人。还告诉我和高山,若是以后我们谁敢像刘青一样,背叛于他。他也会把我们炼制成尸人。”
朱林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师傅打断,师傅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林手上攥着的白色玉佩,急切万分的问道“胖小子,贫道且问你,你这块白色玉佩到底从何而来?”
师傅话罢,闪身冲到朱林身前,双目里面有着大片阴郁之色,脸庞微微扭曲,一道道锋利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朱林,双目已经快要喷出火来,只差没有动粗拎起朱林衣襟了。
“老道,这块玉佩是马加爵给我的。他知道你们去了死娃娃森林,让我在山脚等候你们,还让我把这块玉佩交托到一个叫钟赤霞的老道手里。马加爵告诉我,他的大表哥马小灿连同他父亲马阴虚,抓了这玉佩的主人,现在已经带着那位女人回到了阴阳教。阴阳教让那老道带着灵鬼,北上京城阴阳教赎人。若一个月后还没人去认领那女人,他们便要把那女人用钉子钉死在棺中。”朱林鼓足了他的勇气,担惊受怕的说道。
“什么?钉死在棺中。马阴虚那个杂碎,若他敢动她一根汗毛,我钟赤霞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师傅从朱林手里,抢过玉佩,紧紧的盯着这白色玉佩,眼眸里面闪过了愧疚之色,可是咆哮的声音却是如同清脆响起的古钟一般,久久回荡在山峦之中。
这块白色玉佩,洁白无暇,有着一种温润的气息流露而出,三岁小孩的拳头大小,不过貌似还缺少了一半,玉佩上面刻着一个“书”字。师傅爱怜的望着玉佩,把手伸入黄色道袍内,从他怀里掏出了另外一块白色玉佩,和写着“书”字的那块玉佩,几乎一般无差。此时,师傅把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此息两块玉佩浑然天成,原来这两块玉佩是鸳鸯佩。
这块完整的玉佩铭刻着“书慧!”二字,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这个马家,真是该死。他们就是败类,毒瘤,居然用一个女人威胁师傅。还有马加爵那个王八犊子,竟然把刘青炼制成了尸人。不知他还在不在平阳镇,如果在我要杀了他。”我瞧着师傅额头青筋暴起,神色慌张,便对阴阳教马家这个祸害家族恨的咬牙切齿。
“风儿,师傅必须北上京城阴阳教一趟。这女人是师傅此生亏负最多,最对不起之人。师傅万万不能让她受到阴阳教马家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是阴阳古符,师傅留给你十张,上面有使用方法。还有八卦镜师傅也留给你。风儿,你先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认真寻找你阿妈下落。厉冥和商若雪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的。待师傅回归之时,我们俩师徒又从长计议,应对他们之策略。”
师傅急匆匆的说罢,隔空取物般的把装着灵鬼的黄色葫芦,从系在我腰间的布条上拾取而去,然后,神色慌张的一只手夹起了小胖子朱林,大步流星的消失在夜色里。我听见小胖子朱林吓的哇哇大哭。
我从未见到过师傅这样失态,心想那个叫书慧的女人,也许就是师傅致命的软肋,阴阳教马家真是好算计。
与此同时,我望着师傅已经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大喊道“师傅,您老人家一定要保重。风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努力修炼。以后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在我们师徒头上,任何人。”
我知道师傅是觉得我道术造诣才刚刚入门,他此去京城定是一路血战,带上我会扯他后腿,亦是个包袱。况且师傅不带上我,让我一人独自寻找阿妈下落。也算是用心良苦。因为我最近几天的心急如焚,惶恐不安。师傅他老人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的。
只是我自己不知道,没有师傅在我身旁,我该如何面对未知的一切和前路的凶险。
我想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把八卦镜与金黄色地十张阴阳古符纸,一股脑的放入了灵鬼临走之时盗取古墓宝物的包袱内。
我落魄的身影,在皎洁月色下被拉得老长,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回了平阳镇。颇有一种大风潇潇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情怀。
我步伐匆忙,气息内敛的回到了平阳镇,开始四处暗中打听和寻找马加爵消息,想把这个祸害绳之以法,因为我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每当我想起过往发生的重重时,对马加爵的滔天恨意都会越发浓重。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我是不是那个病态的对手。然而,我几乎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他的身影。便在心里幽幽猜想,那个神经病也许回京城的阴阳教了。最后我只能压抑着心头恨意,等候与他再次狭路相逢时,那么,我俩人的恩怨也要一并算清,必须有一个人要死,不是他,就是我。
我回了以前家里的祖宅,发现祖宅周围到入夜时分,都有些小鬼在飘荡,它们朦朦胧胧的似一团灰雾,好像特别喜欢我家祖宅周围的阴湿。
我发现我家地基内有一道腐蚀的黑暗力量,虽然似快要熄灭的火光般很微弱,但却一直渐渐的朝四周蔓延,这种力量是诅咒的邪法,也就是师傅说过的诅咒之术。那个狗日的厉冥太过卑鄙无耻,而且还丧心病狂。原来我们沈家人丁稀薄,原来是因为这种邪法造成的。
那时,我瞪着双目,暗暗在心里发狠的想,终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用他的头颅祭拜我们沈家死去的人的在天之灵。
我在祖宅内盘膝修炼了几天,把体内煞气运行了无数个大周天,之后,我眉心正中央处,变的奇痒无比,我感觉身体内的一股股煞气,冲涌到此处,有一个未知的活物要撕裂而出般,心中有惊也有惧。
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小心的引导着那些煞气,可是这鬼东西却在第七天之后,又缓缓平静了下来。我感觉我身体内此时的煞气,如海洋一般波澜壮阔,绵绵不绝。
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我说出去转转散散心,便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葬坟场,静静的坐在以前被雪儿,不,是商若雪吓倒的那地方,凝望着星空默默回忆。
我想起了阿爹坚毅的笑容,阿妈柔美的面庞,与商若雪种种快乐,心口突然微微抽疼,就连眼眶都微微湿润了。
曾几度何时,我是一个有着温馨家庭的孩子,可时到今日,我沈长风却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似一个孤魂野鬼般,一个人闲游浪荡在这孤单的世上。
我看了看我放在脚边的包袱,里面放着灵鬼盗墓留下的宝物,其中包袱内的那把锈迹斑斑的宝剑。我好奇的拿起它看了看,这宝剑剑身有许多锈迹,身长不过七寸左右,剑锋幽幽的闪着白光,一看就是削铁如泥之物。
这样的古物,也许价值连城,可以换许多银两。但我这些心思只在我心里一闪而过,之后,我的目光被师傅留下给我的十张阴阳古符所吸引,它们在黑夜中,被月光照射过后,如萤火虫一般散发莹莹光芒,阴阳古符上面出现了一道道金线,浮现着黄金色的光辉,深深的吸引着我的眼球。
我放下那柄宝剑,把其中一张古符捧在手心里,细细观察之后,才知道这阴阳古符的使用方法,此古符需要使用者的鲜血滴在上面,然后,抛向你要对付的鬼物之身。这时,阴阳古符便会发出万丈光芒,能够起到很大的震鬼作用。但是它具体有多牛叉,我现在却是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使用过它。
我把阴阳古符放入衣襟里,又看了看八褂镜,也是把它放入衣襟里面,然后,把宝剑跨入腰间。仰头看着葬坟场高高低低的坟头,轻声的叹息了声,便背起包袱回到了祖宅把那些宝物藏好,便轻身朝无边湖而去。
“呵呵,沈长风,你这几天该留恋的,该看的,你都默默回忆过了。此去,无边湖,找商若雪与厉冥,若是身死了,亦无所怨气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