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眸中露出几分喜色,总觉得还能继续哄骗瞿绾眉,当即拉着她坐到身侧,指着满桌子的菜,笑道:“我听说,你许久都未和彦儿一同用膳,今日我把他也唤来,你们夫妻二人重归旧好,别因为那些个女子心生嫌弃。”
说罢,朝门口的女使使了眼色。
女使转身去院中,将宁彦迎进屋,他今日早早就收到周氏的吩咐,换上一身白衫,比那晚去瞿绾眉院中时要俊逸许多。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瞿绾眉身上飘来的淡淡桂花香。
桂花香中,隐约好似还有一股浅浅的松木香。
松木香大多只有京中男子才用,仅在达官贵人之间。
瞿绾眉今日在公主府的时候,离着摄政王那般近,所以不知不觉染上一些他身上的气息。
宁彦皱起眉头,仔细闻了闻,又发现只能闻到那浓浓桂花香气,可是不知为何,就觉得浑身不适。
“这是什么香味?”他没忍住问。
松木香太淡,就连瞿绾眉自个都未有所察觉,她如实回:“是长公主府里的熏香。”
宁彦刚才来时,已经知道瞿绾眉乘坐长公主轿辇一事,听后并未有所怀疑,很快将香气一事抛之脑后,面色变得温和许多。
他坐到瞿绾眉身侧,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她过去最爱吃的香酥糕。
瞿绾眉看着碗中糕点,五味杂陈,前世自打她入府后,宁彦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更别说是夹菜。
今日之举,讨好的之意太过明显。瞿绾眉在心中暗自发笑,拿着筷子夹起碗中的香酥糕十分嫌弃地丢在手边一侧的空碟里。
宁彦见状,双眸一怔,眉宇间浮现出不悦:“你……”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周氏按住他的手,笑着朝瞿绾眉问:“今日这菜式不合你胃口?”
瞿绾眉将筷子轻轻放下:“今日的菜式并没有不合儿媳的胃口,只是方才那块香酥糕落灰,脏了……”
她把脏字咬得非常重,字里行间都在讽刺宁彦。
宁彦脸色越发不好,今日落下面子与她共用晚膳,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瞿绾眉的举动,让他觉得她这是不识抬举。
“瞿……”他刚要发话,又再一次被周氏打断:“脏了,就不吃了,这里还有。”
说罢,将一整叠的香酥糕放在瞿绾眉跟前,顺道朝宁彦使了眼色,让他不要再乱说话。
宁彦敛住不悦,侧过身,自个连吃几块肉,瞧着气鼓鼓,一双眼睛却时不时朝瞿绾眉看,气归气,这几个他夜夜梦见见她坐在窗旁绣花的模样,如今见着真人,竟还有些喜悦。
周氏以为瞿绾眉还在因为章氏的事情闹小情绪,她命人将方才瞿绾眉丢在一旁的糕点收下去,随后柔声道:“绾眉,世家男子都一样,没有不纳妾的,你瞧国公爷,不也纳了好几房妾室,妾是妾,妻是妻,她们肚子里就算有孩子又如何,那还不都是你的孩子,你才是他们的母亲。”
瞿绾眉拿起筷子低头,自顾自地吃着,好似没听见她在说话。
周氏的眼眸微微暗下,面上保持着笑颜,继续道:“彦儿这次的确有错,但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二人是拜过祠堂敬过祖宗的正经夫妻,就莫要被这小事伤了和气。”
“彦儿在外养几个女子,回头到你屋里,依旧是你的夫君,你也一样,是他八抬大轿娶进来的正室,这该管的,还是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