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个……怎么都不成啊!”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让子渊回来了?”陆老倔也觉得这事儿实在是难做,可是再难做也得做啊,不然孩子咋办?
“陆伯财,你……你就娶了她吧,我……我不介意,只要我的宝贝儿子能回来,子渊哪……”院门被咣当推开,安淑媛哭着就跑了进来,扯着陆伯财的手就叫骂,“都是你个坏心的惹下的祸事啊,你若是当年好端端地娶了她,不要去勾连我,会这样吗?会吗?”她撕扯着陆伯财,陆伯财不说,也不动,任凭她撕扯。
“够了!”陆老倔一嗓子,制止了安淑媛的撕扯,他黑着脸,闷声道,“就这样定下了,明儿个我就去找媒婆来,伯财,你娶她……”
“是,爹!”陆伯财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应声了。
看着她们走了,罗惠瑛不安地问徐芙宝,“宝儿啊,你真的确定只要你大伯娶了芹儿,芹儿就能放子渊回来?”谁都知道陆伯财可是个不好惹的,万一他做了事儿了,可是孩子没回来,那他还不得把这边的房子给拆了啊?
“婶儿,如果他真的作恶了,那这会儿就是他赎罪的机会,那王芹本来也不是恶人,不过是恼他害了自己的终身,如此了了她的心愿,也就没事了!”徐芙宝说着,就打着哈欠,“舟哥哥,我好困呢!”
“嗯,知道啦!”陆云舟点头,拿了凳子坐在门口,“哼,这回谁叫门也不开。”
看着他护媳妇的样子,罗惠瑛摇头,“清哥,这孩子八成是媳妇奴啊!”
“我倒是觉得听宝儿的没错,宝儿懂的,做的,却没有一样是不对的,这听对的人的,总是对的!”陆仲清说来跟说绕口令似的,但两口子都懂,暗中也都点点头,回屋歇着去了。
第二天隔壁老陆家忙活了一整天,
这事儿先由陆王氏回娘家跟王家长辈知会了一声儿,这王家长辈一看到陆王氏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她作孽,害死了王芹,还有脸来?幸亏陆王氏托了人说和,这才没有被王家人赶出去,商定好了王芹跟陆伯财的婚事后,双方就各自返回做了准备。
陆家这边准备了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等都是真的,还用纸扎了一些女子的衣服,这些算是放定,一并送到了王家,由王芹的族弟接了,返回的却只有纸扎的东西,这让陆家人有些膈应,原本这陆伯财还活着,他们王家是不该送纸扎的物件来的,但这会子是要求到王家人的,因怕额外滋事,陆家人也不敢说什么,老实地接受了。
花轿送到了王家后,由送亲太太将新娘牌位取下,交由娶亲太太接过去,放入了花轿中,这时,新娘的族人有大哭的,而且追出了门外,完全不是办喜事的风格。
喜轿到了陆家后,由娶亲太太把女方牌位送入洞房,摆在跟新郎一并站立的位置上,子孙饺子,长寿面也都上来了,陆伯财先一个人一一都吃过了,这才有人宣布礼成。
紧跟着陆家老三、老四等人过来给王芹行跪拜之礼,口中喊着大嫂!
这时娶亲过程才算是结束。
明儿个一早,会在吉时,由陆家人起早去陆家祖坟地,那边王家会把王芹的棺木从土里挖出来,一并送到陆家祖坟埋葬,这墓碑也会紧跟着舒淇,上头写着,陆伯财之嫡妻,王氏。
为这话,安淑媛在家里哭得肝肠寸断,原本她可是陆伯财的嫡妻啊,这会儿转眼间,她就成了继室小妾了,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她正哭着呢,忽然就听到一个稚嫩又熟悉的声音,“娘,您哭啥啊?”
啊?
“子渊?我儿啊,你可是回来了!”安淑媛一回头,竟就看到陆子渊活生生站在她跟前,身上上下毫发无伤,而且看着她在哭,孩子还懵懂,“娘,谁欺负您了?”
“是你爹……啊,不,儿子,没谁欺负娘,是娘想你了,我的儿啊,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啊?”安淑媛抱着陆子渊,放声大哭。
外头的人听到屋里的动静不对,也都涌进来,这一看,陆子渊竟回来了,顿时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陆家老四陆叔桐是个读书的,书读得多了,却是不信什么鬼神的,但他这会儿也纳罕,他刚才明明是在院子里的啊,咋就没看到子渊侄子进来呢?难道他是原本就在屋子里?还是他压根就是从房顶飞进来的?
“子渊哪,奶的乖孙儿啊,你说,你是被那个没心肝的给掳了去啊!”陆王氏看到陆子渊,也是大喜过望。
“祖母,娘,没人掳走子渊啊,是子渊一直在跟姐姐玩耍呢,姐姐可好了,就是……就是腿有点毛病,走路是这样的……”
他说着,就一步一拐地学着那所谓的姐姐走路,这一学,就把屋子里的人全都吓傻了,却没想到,儿子说出来的那女子走路的形象跟王芹是一模一样的,这……
他瞬间吓白了脸。
安淑媛也骇然得不敢说话了,一双眼睛四下里环顾着,骤然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王家姐姐,你若是真的回来了,那可不要找我啊,我真的没想要害过你,这都是陆家人做的恶,你不要找我,也别找我儿子子渊哪!”
她这一说,陆家人个个都觉得后脊梁冒冷风,嗖嗖的,半晌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陆子渊的事情过后,老陆家就不断地传出来陆伯财跟安淑媛的争吵声,主要还是钱的事儿。这些银子陆王氏不肯出,就都得安淑媛从自己的小积蓄里拿,这拿光了积蓄不说,还去娘家跟老爹借了不少,一来二去的,每次说到钱,安淑媛就觉得恼火,说陆伯财是欺骗了她,不然她能在给陆家当了这样久的长媳之后却忽然沦落为小妾吗?
虽说,王芹已死,但名头却是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