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我……”徐芙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看样子这个叫芹儿的故事,陆家人都知道,可她不知道啊,就是想要编瞎话,那也无从编起啊?她下意识地看看罗惠瑛,罗惠瑛却对着她暗暗点头,那意思让她应承下来,她犹豫了下,还是依从了罗惠瑛的意思,对着陆家老爷子,点点头,“是,太爷爷,我是看到一个瘸腿的女子,她哭着说,自己死的冤枉!”
“啊?真的是芹儿啊!”陆老爷子哀呼一声,老泪纵横,“芹儿啊,你就该把我这把老骨头带走,只要你能饶了老陆家上下的子子孙孙啊!”
“爹,凭啥啊?人是陆伯财害死的,就该他抵命,咱们何干?”陆建业是个孝顺的,一听他爹要给芹儿抵命,顿时出言阻止。
“你这个糊涂的东西,鼠目寸光啊!你当冤冤相报有了的时候吗?虽然这芹儿之事跟咱们无关,可是,咱们也姓陆啊,这陆家跟王家的冤仇就那么一代结下一代去,只会是殃及无辜,谁也甭想安生!老朽真的就愿意为芹儿抵命,自此王家,陆家再无恩怨!小丫儿,太爷爷来呢,就是想求你跟芹儿说说,让我给她抵命吧,我愿意……”
这个……
徐芙宝都要哭唧唧了,她再看看罗惠瑛,想说,婶儿,你现下想让我咋说?
“四大爷,这可不成!”罗惠瑛站出来,揽过了徐芙宝,“您看,您说的这事儿呢,是要损阴德的,我家宝儿还小,这日后我们老二一支是否兴旺还依仗着她呢,咋就能让她做这些损德行的事儿?这个我们可决不答应,您啊,要是真想那么做,那就去庙里求大师吧!”说着,她给陆仲清递眼色。
陆仲清领会,也道,“四大爷,不是咱们不通情达理,实在是宝儿还小,请您谅解则个!”
“唉,好吧!我不为难你们,这小丫儿是个好的,我也不忍心洋酒她,走吧,茂林……”陆老爷子站起身来,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老二啊,听说,你们想用牛车,那擎着用啊,老陆家的东西本来就该是一家人的……”
“嗯,知道了,四大爷,您慢走!”陆仲清跟罗惠瑛把他们送走了。
“舟哥哥,芽儿姐姐,你们知道谁是芹儿吗?”徐芙宝问。
陆云舟跟陆芽儿都摇头。
“宝儿,你的腿还疼吗?”陆云舟小声问。
“不疼了,舟哥哥,你先前好勇敢!”徐芙宝凑到了陆云舟跟前,在他耳际说了一句,把陆芽儿膈应的,立刻起身,“行啦,你们俩腻歪吧,真是的,说句话都不能好好说嘛?还窃窃私语……”她走了。
徐芙宝闹了个大红脸。
入夜,陆芽儿很快就睡着了。
徐芙宝倒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炕上烙饼似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她还是爬起来了,悄悄下地,准备去院子里坐会儿清凉清凉,这下地没走几步就听到陆仲清跟罗惠瑛的屋子里传来他们俩说话的声儿,只听陆仲清说,“这芹儿死的是冤……”
“你还说呢,都是你娘跟你大哥害的,不然那么可怜的一个女子会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吗?哼,所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她们害宝儿的,宝儿虽跟咱们没血缘关系,但既然咱们儿子选了她,那她就是咱们家人,咱们说啥也要护着她,不能让她走芹儿妹妹的老路……”
“嗯。”陆仲清很用力地点头。
徐芙宝在外头听了,心道,敢情自己也险些如那芹儿一样,顿时一步迈错,碰在了桌子上,发出砰一声,惊动了陆仲清两口子,他们下地开门,然后就看到一个表情战战兢兢的小丫头,两口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罗惠瑛说,“清哥,宝儿是个懂事的,有些事儿让她知道也好!”
“嗯。”陆仲清表示赞同。
于是三个人出了屋子,就在院子里的草棚里坐下了。
徐芙宝安安静静地,罗惠瑛温声细语地说起了一个叫芹儿的女子的人生悲情故事。
原来,这个王芹其实是段王氏的娘家远房侄女,她爹娘早逝,但是给她留下了一栋宅子,那宅子在他们村儿算是建造的好的,若是卖了,能得几十两银子,这段王氏跟陆伯财见钱起意,就跟王家长辈说,打算把王芹接到陆家庄来,作为童养媳,将来让陆伯财娶了她,这也算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
王家长辈一听,也觉得这是好事儿,把王芹交给有亲戚关系的段王氏,那也是可以放心的。
但谁知道这段王氏根本就没想着让陆伯财娶王芹,他们看中的只是王芹名下的那栋房子,他们以成亲需要钱作为噱头,回王家村把王芹名下的房屋卖了,得了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就被陆伯财拿去做生意了。留在陆家的王芹,天天都被段王氏当成是丫鬟使唤,三年过去,陆伯财在生意上越做越精到,后来回家,就跟段王氏说,他相中了城里安秀才的闺女,这闺女是他们的独生女儿。
段王氏一听自己儿子能娶秀才的女儿,这可是光耀门楣的事儿,当即答应。
可后头看到王芹他们又泄气了。
眼睁睁地王芹就成了他们的拦路虎了。
这可咋办?
思来想去,段王氏想出了一个主意,她就成天找事儿,每次都把王芹打得不轻,王芹一天天消瘦下去,那一年年底,因为她衣裳没洗干净,段王氏竟拿了棍子把她的腿打成了重伤,苦于得不到医治,在厢房的地上躺了半个月的王芹,成了个瘸子,这下更被段王氏娘俩看不上了。
娘俩见这样打王芹她都不肯走,就又生一恶计!
段王氏让陆伯财偷偷把安淑媛约出来,还故意让王芹看到两人相好的场面,这回王芹才明白,为什么陆家人那么嫌乎她,原来自己当了陆家这娘俩的眼中钉七八年啊,她一时气恼就去找老陆家最年长的陆老爷子,想让他给自己出面做主,这陆家娘俩侵吞了她卖房子的钱,却还想要把她赶走,这就是欺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