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待会儿在宴上一鸣惊人吧!
待迎完宾客,她安顿陆母和曲清如在芳菲园的客房内歇息:“母亲未曾病愈,大奶奶也一脸倦容,不若先歇息片刻。”
陆母看着她意气风发的背影,不禁摇头叹气:“也不知这么做,对是不对。这侯府,毕竟是老侯爷一辈子的心血。”
“母亲,开弓没有回头箭。”曲清如一改刚才的倦怠神态,随手捏了一块桃花酥。
刚吃两口,她猛地吸了两下:“这气味……”
陆母一下坐直了身体,叫张嬷嬷掐灭熏香。
她讳莫如深地看向案几上的糕点,又看向茶盏里的茶水。
曲清如手一抖,忙丢了桃花酥。
陆母不禁莞尔:“我当你是多胆大的人呢,怎得也知道害怕?”
曲清如撇撇嘴:“母亲就别笑话我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活着多好啊。”
陆母朝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便默不作声地把残余熏香和糕点都收拾起来。
若不是曲清如带楚家大夫给她看诊,她哪里知道自己这次病来如山倒是因为中毒?
楚渊第一次来武阳侯府并没有验出陆母所中何毒,但离开之前,曲清如让他帮忙号了下脉,他发现竟然连曲清如也中了毒!
所以他第二日第三日又来过侯府,很隐秘,没让瑶光阁的察觉。
经过三日努力,他才终于确定了陆母婆媳二人所中何毒。
于是从那时起,她们便将计就计地装起了病,顺水推舟地让唐沐瑶夺了掌家权——不过老夫人帮着唐沐瑶讨要钥匙和对牌,是意料之外的。
婆媳俩唏嘘半晌,估摸着众人赏花赏得差不多了,这才前往桃林。
芳菲园之美,闻名遐迩。
武阳侯年轻时纵情声色,陆母出嫁前也心知肚明。
得知陆家扫清了武阳侯的外室们,为了让陆恪能定心在侯府与自己红袖添香,她出嫁前便和先帝要了侯府西边的一大片桃林当嫁妆。桃林并入侯府,由上林苑为之添置草木,便是芳菲园入口的匾额都是先帝所写。
时至如今,芳菲园里草长莺飞,芳华遍野,美轮美奂宛若仙境,是侯府款待贵宾的重要场所。
陆母和曲清如刚步入桃林,便有个几个粗壮婆子笑眯眯地抬来轿椅:“长公主和大奶奶都病着,唐姨娘一早便知会我们在这里候着了。”
陆母不禁变了脸色。
张嬷嬷严词厉色:“谁许你唤夫人那三个字的?”
“长公主?”婆子嗫嚅了下,不解道,“是、是唐姨娘嘱咐的,说长公主尊贵……”
“闭嘴!”张嬷嬷忙让人捂了她的嘴,拖下去。
另一个婆子战战兢兢上前:“夫人请。”
张嬷嬷摆摆手:“今日宾客多,只夫人和大奶奶乘轿椅,没的叫人以为咱们侯府拿大,都退下吧。”
婆子迷茫地嘟囔道:“不会啊,贵人们都坐着呢。”
“什么?都?”曲清如惊大了眼。
见婆子点头,陆母耳朵里一阵嗡鸣。
呜呼哀哉!今日宾客众多,竟安排了每人一乘轿椅?
侯府里哪有这么多轿椅,定是唐沐瑶当家后新采买的!
陆母黑着脸不吭声,也顾不得装病了,急步朝桃林深处走去。
甫一靠近看女客们,便听到有人笑道:
“长公主到底是比我们这些人会享福,这般舒服,我活到今日还是头一遭。”
“可不是,我原还想着芳菲园如此之大,转一圈准得累,没想竟然不用走半步路,还时时有人端茶递果子,真真是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