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便依着儿媳,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老祖宗,唐沐瑶,你们便使劲作吧!
转眼就到了武阳侯生辰这日,桃花纷纷,春和日丽。
陆母和曲清如双双拖着“病体”梳妆打扮,胭脂水粉一遮盖,气色总算是勉强如常了。
婆媳二人由几个大丫鬟簇拥着,陪唐沐瑶一起到前院迎宾待客。
唐沐瑶今日梳着凌云髻,上面簪了一支翠玉鸳鸯花流苏簪子,一对红玉蝴蝶鬓钗,白皙的耳垂上挂着一对冰花芙蓉玉的水滴形珥珰。穿一身松花色缠枝海棠的浮光锦襦裙,动作间流光溢彩,绚丽迷人,便是连上面的海棠花都栩栩如生。
这一身是精心打扮过的,看似清雅不招摇,但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尊贵。
而曲清如则只穿了一身香云纱,香云纱多暗沉,虽端庄大方,但是和富丽堂皇的唐沐瑶一比,便有些黯然失色了。
没有体面人家会允许一个妾室招摇得盖过正室的,可老夫人却赏了这么一身料子给唐沐瑶,陆祈年又让人夜以继日地赶制出来。
很好,武阳侯府这一次是丢脸丢到家了!
生辰宴是选在芳菲园里举办的,眼下桃花肆意绽放,清风吹过,漫天都是桃花香,处处都可入景。
入芳菲园后,男客往左,女客行右,陆母三人便在右边入园的道口迎宾待客。
唐沐瑶见曲清如站在陆母身边,便刻意站到了陆母另一侧。
曲清如是新媳妇,还未曾被陆母带出去参宴过,所以今日过来的女客泰半不认识她。
聪明的,谨言慎行,只和陆母道贺寒暄,再客套地冲曲清如和唐沐瑶笑笑。
不聪明的,看到唐沐瑶一身富丽堂皇,又主动招呼她们入园,言行举止皆是正室风范,再看曲清如除了微笑示意,鲜少开口,当下就把唐沐瑶当成了陆家大奶奶。
譬如忠国公夫人。
她拉着唐沐瑶的手上下打量,笑着向陆母夸赞:“这便是你那新儿媳吧,生得当真是俊,年纪轻轻就能帮你料理府宴,你是可以享福了。”
唐沐瑶欢喜得低下头,做娇羞之态,只回了后面那句:“国公夫人谬赞了,都是夫人早先做好了安排,我不敢居功的。”
忠国公夫人一时纳闷,新媳妇怎得跟陆母这么生分,还称呼夫人?
陆母冷冷地瞥了唐沐瑶一眼,随即解开了忠国公夫人的疑惑:“大婶子认错了,这是我那不肖子的姨娘。绾绾,见过忠国公夫人。”
唐沐瑶笑容冷凝,尴尬地顿在原处。
忠国公夫人更尴尬,讪讪地松开唐沐瑶的手,拉着曲清如又是一顿夸,只当适才没有认错人那一幕。
待她狼狈入园,下一位女客又还没来,陆母才狰狞地瞪住唐沐瑶:“我送给绾绾的珥珰,怎么在你耳朵上?脱下来!”
“是子丰……是大爷给我的!”被陆母当面下脸,唐沐瑶羞愤难当。
听陆母这意思,珥珰是陆祈年从那位手里扒过来的?
陆母虎视眈眈,狠厉的眼神似要扒了她。
唐沐瑶屈辱地摘下珥珰,盯着看了好几眼,才不舍地递还。
陆母放进曲清如手心,意有所指道:“认清自己的身份!绾绾才是我侯府儿媳。”
唐沐瑶自然知道这是在警醒她不要得意忘形,接下来便收敛许多,再不敢越过她们去和女客们谈笑风生,只嘴角一直挂着讥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