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什么的?”
光头大汉指着柳建仁喝道。
“来办点事儿。”
“什么事儿?”大汉一脸凶相。
柳建仁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大致心里已经有数了。
肯定是老李家的亲人来讨个说法,厂里找了些二流子在赶他们走。
“帮我爸来领工资。”
“在这儿呆着!”大汉呵斥道。
然后转过身去跟一个打着耳钉的小眼睛汇报去了,小眼睛穿着短袖,臂膀上纹着一只蝎子。
小眼睛正抽着烟听大汉把情况说了一遍,小眼睛在柳建仁身上扫了又扫。
“去,把他带过来。”
大汉连忙点头,又跑过来推了柳建仁一把,“老实点,跟我来。”
柳建仁被大汉领着走到小眼睛跟前。
小眼睛一口烟吐在柳建仁_脸上,“叫什么?”
“柳八八。”
“八八?”小眼睛一皱眉,细细品了品,一脸纳闷地说道,“谁特么给你取的这个破名儿,叫上去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柳建仁笑着说道,“抱歉啊大哥,名字是爹妈给起的,我也觉得难听,但是没办法。”
小眼睛又在嘴里念叨了两声,柳建仁每次都真挚地点头答应。
小眼睛拍拍柳建仁的嘴巴。
“我警告你啊,最好别是来闹事儿的,要不然爷们儿肯定不会放过你,听懂没?”
“了解,了解,八八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天下没这样的道理。”
“嗯。”
小眼睛点点头,“滚吧。”
说完,厂里的大铁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柳建仁从缝里挤了进去。
在经过那几个穿着孝服的人的时候,柳建仁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
这几个家属大部分都是女人,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只有一个男人,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人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怀里抱着那张黑白照片,两边的腮帮鼓着,明显是在咬着牙。
“看什么看?”
有光头大汉朝柳建仁骂道。
大铁门重新合上,柳建仁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了。算了,还是先把老爸的事情先解决吧。
柳建仁走进厂里,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这里他小时候常来,很多地方都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厂里主要是生产钢丝绳,厂房挺大的,效益也一直都很不错。近几年政府在大力整治环境污染,原来粗狂的生产模式逐渐被淘汰了。
污水不能乱排了,废料不能乱扔了,都需要采购专业的处理设备。
但是厂长的目光比较短浅,在这方面的投入一直是能拖就拖,实在拖不过才采买一些二手的设备。
虽然成本貌似是下降了,但是很多工艺就比不上人家了,生产线的效率也跟不上。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厂里的效益其实一直是在走下坡路,最近又闹出了人命,厂里闹得人心惶惶。
路上遇到好几个面熟的人,柳建仁想打声招呼,但是别人一看到是柳建仁就急匆匆地低头走过。
好不容易碰到几个爸爸的老同事,柳建仁话才说半句,几个人就赶紧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下,把柳建仁拉到一个小巷子。
“小仁,你来干嘛?赶紧回去!”
“我来帮我爸领工资啊,厂里把他开除了还没发工资呢。”
“你别胡闹了!现在厂里什么情况,你在厂门口看到没有?你还敢来要工资,是不是嫌小命长?”
“要工资而已,我又不闹事,没这么严重吧?”
“没这么严重?”那人哼哼两声,“跟你爸一起被开除的还有老黄和老周,昨天这两户就来讨说法,结果呢?”
另一个人也接过话题,“结果就是被打断了腿!我就在现场一点不说瞎话,小腿都给打折了,看着都疼啊,叫得老惨了。”
“是啊,你再瞧瞧门口,今天老李的儿子领着人来,我估计一会儿也是要被抬走。”
柳建仁皱皱眉,“厂里就没有人管吗?”
“谁敢管?”
那人声音说得大了些,连忙一缩脑袋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这才小声说道。
“太子爷都放出话了,谁要是还敢替老李说话,你们几家就是榜样。”
“太子爷?”
“哎呀,就是厂长的小儿子,从小养在外面的那个,现在已经是总经理了,大家都叫他太子爷。”
“就是十来岁了还尿裤子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那外面那些…”
“都是太子爷养的小混混呗,平时好吃好喝地养着,有事就让他们解决。”
“这帮人都是些社会渣仔,打起架来心狠手辣。他们还有个领头的叫海哥,今天没在,来的是他的一个手下叫蝎子。”
“海哥?蝎子?我尼玛,这么社会的吗?”
“那可不,所以你赶紧回吧,别没事找事,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你要是再出个事可就完了。”
柳建仁很清楚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事,他现在这么多系统护体,又经过了淬体外劲大成。
就算这些混混一起上,他脚都不用挪就可以都收拾了。可如果万一连累了这些叔叔伯伯,那罪过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