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學的時候,李夫子特地把王紫安叫到了書房。
這一屋子的書真真是把王紫安嚇得不輕,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書啊,這李夫子到底是有多喜歡看書?還是古人都一樣喜歡看書?
王紫安在心裡嘀咕了幾句,要是這樣的話,她以後是不是就得淹死在這知識的海洋裡了呢?
轟隆隆,整個腦袋只聽到一聲巨響,然後下起了瓢潑大雨。
李夫子看著愁眉苦臉的人,咳嗽了兩聲,坐了下來。
“你家爹也給我說了你的情況,介於你之前沒有學過,年紀稍長,就先拿兩本書回去看看吧。”
說著夫子已經拿出兩本書遞給了王紫安。
年紀稍長?呵呵。
“是,夫子。”
王紫安恭敬的接過書,其實心裡早就暗罵了幾十句了,看吧,話都沒說完災難就來了。
她還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選擇接受了,還要很快樂的接受。
恩,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這個時代上學和現代差不多分小教、初教和高教,只是時間上稍微有點不一樣,小教只上一年,初教三年,高教六年,這就是名副其實的寒窗苦讀十年。
只是對於女子來說不需要取得什麼功名,只需要大方得體,能給夫家管理後院就行,畢竟能讀書的女子都是有錢有權的,嫁的人家也不會太差,若是不識得幾個字,到時候沒臉面的也是夫家。
小教的前三個月就是識字和算術,後幾個月就是了解大洲大陸,初教是學孫子兵法和一些禮儀,高教就是學救人。
這也是今天課餘時間她問傅氏兄妹得知的,現在想想,其實這個大陸也挺有趣的,就從它教的東西就可以看出它的與眾不同。
王紫安整理好一切思緒後便拿著夫子給的書回了家,小教時期他們是不用住在書苑的,要高教以後才需要住在書苑。
回到家王紫安本是想去看看李逸,只是還沒有走到客房便被簡圓攔了下來。
說李逸因有重要事情要辦,所以中午時便離開了。
王紫安想了想也沒多糾結,跟著簡圓去了客廳吃飯。
次日一早,王紫安到學堂就發現了一股血雨腥風的味道。
一個女孩在角落裡抽抽搭搭,旁邊站著幾個女孩安慰著她,另一邊一個男孩厭惡的看著抽泣的女孩。
哧了一聲,眼裡都是蔑視,說出來的話也極其難聽。
“女孩子瞎摻和什麼,這是我們第一次和師哥師姐們的蹴鞠比賽,肯定要慎重些,你一個女孩子要來,搗什麼亂?”
傅博生聽他這麼一說,心情不悅,反駁道:“難道女孩子就不能參加嗎?規則裡可沒有這項規定!”
“當然不能!”
那男孩趾高氣昂的看著傅博生,平時他就看傅博生不順眼,傅博生得女生歡喜,走到哪都有人和他玩耍,哪像他,女生都避他唯恐不及。
這麼一想更覺得這個傅博生礙眼了。
“你平時就是這樣一幅書生樣,也別參加了,省得丟了我們的人。”
“你……”
傅博生被氣得不輕,可也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
王紫安本來是不想參與到這場鬧劇中的,可是居然有人說她的傅博生書生樣?咳咳,確實是。
不管,反正她王紫安就是不允許人家這麼說他!
她走到傅蓉兒旁邊問了下緣由。
原來啊,這逸林書苑有一個傳統,就是在新生入學後的三個月會有一個和師哥師姐的蹴鞠比賽,目的很簡單,在鍛鍊身體的同時能夠增進彼此之間的情感。
今天正是報名參加蹴鞠大賽的時候。
哭著的女孩叫狐釋女,狐家嫡女,其父親是錦園鎮上的富豪,那是有良田百畝租了出去,又經營著三間店鋪。
性格嘛和王紫安一樣大大咧咧的,不過長得確實好看,瓜子臉,大眼睛,沒王紫安大,身高倒是差不多,梳著一個雙髮髻。
那叫囂的男孩叫江離,父親是鎮長,平時就愛佔著他家老爹作威作福,欺負同學,像傅博生就沒少被他欺負,原因嗎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才說到這王紫安就不幹了,他心心念唸的小鮮肉居然被人欺負,能忍嗎?
當然不能!
“你再說說,今天怎的鬧成了這樣?”
王紫安又湊近了傅蓉兒兩分,眼裡都是火星子,聲音也冷了幾分。
傅蓉兒被王紫安的神情嚇到,縮了下腦袋,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話,只是呆呆的看著她。
等了半天都沒聽見半句,一看才發現自己剛才的模樣嚇到了這個小娃娃。
王紫安雖說平時愛開玩笑,可不能挑戰到她的底線,不然她可是會發火的。
現在那個叫江離的就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沒事,我不是在生你的氣,你說就好。”
說著又放鬆了表情,聲音也溫和了點。
傅蓉兒這才晃過神繼續和她說著,原來是狐釋女想要報名蹴鞠,可是江離看她是個女子,又柔柔弱弱的,便不許,說不能在師哥師姐們面前丟面子。
這狐釋女平時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被江離這麼一說也就急眼了,就是要報名,兩人爭來爭去,江離還差點動起手來,還好旁邊的人拉住了。狐釋女氣不過就哭了起來,王紫安看到的剛好是勸住架後的一幕。
最後傅蓉兒還和王紫安說了江離的其他不良事蹟。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這江離也是個紈絝子弟,這麼小的奶娃娃都知道逛妓院了,看來平時他老爹也是一個好色之人。
這叫啥來著,上樑不正下樑歪!
說來說去都是這固執的思想在作祟,什麼自古女子不如男,那還不是出了花木蘭、武則天穆桂英等。
不過王紫安是不會和他們說這些的,說了他們也不懂。
她,要用自己來證明,哪有女子不如男的說法!
知道了一切,王紫安慢悠悠的走到江離面前。
“我,要報名!”
江離看了一眼王紫安,這不是王家那個傻子嗎?
突然間就笑了。
“你?你是逗我玩嗎?你一個傻子比什麼比。”說著不耐煩的擺擺手,“滾滾滾,別妨礙老子辦正經事。”
王紫安的臉徹底黑了下來,傻子?呵。
居然說她是傻子,以前原主那是沒辦法,可是既然她現在代替了原主那就不能任由別人這麼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