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菱“嘁”了声。
这大师兄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穹莱霁月宫最要命最刻板的戒律长老，对谁都是公私分明刚正不阿，对宁望烯就完全不同了，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地包庇着。
众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没人敢说半个字。
倒是君漫卿，桃花眼里闪过一抹难得的担忧，不顾戒律长老的脸皮，直接道：“大师兄从不会无故缺席训练，万一出什么事了，我去看看！”
“咦……戒律长老×××××”
“大师兄××××××”
“少主×××××××”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众弟子又开始议论纷纷。
戒律长老气得吹山羊胡，凶狠狠地瞪着君漫卿，好半天才说：“少主说的也是，万一出去办事途中遇到麻烦，这样吧，梁菱，你去看看！”
他刻意把“办事”两个字咬得很重，无非是想告诉所有人，他真的是派宁望烯去办事了，事情根本不是君漫卿说的那样。
梁菱：“？？？”
君漫卿：“…………”
梁菱思忖片刻，上前一步抱拳作揖：“弟子想晨练，不如长老还是……”
想到昨日发生的种种，梁菱此时内心一千一万个恶龙咆哮，根本不想看到宁望烯！晨练宁望烯不在，倒是让她松了口气，谁知死老头竟然派她去寻宁望烯！
“你几时认真晨练过？不喜晨练，便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莫要耽误师兄弟晨练，速去！”
戒律长老一挥衣袖，不容反驳。
梁菱：“…………”
悦仙居，一如昨日她离开时那般，静谧冷清，没有人情味儿，绕着莲池走了小半圈，就到宁望烯的卧房了。
地上的血纱布没有收拾，陈设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床榻处传来微弱的喘息声，梁菱心头一紧，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
“大师兄……”
“大师兄？”
怎么会……怎么会虚弱成这样？
宁望烯依旧昏迷不醒，酒劲已经散去，那肯定是因为身上的伤！
梁菱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什么乱七八糟的，三两下将宁望烯的衣裳扯开。
身上一凉，宁望烯难受地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洒在床头，让已适应黑暗的眸子感到极其不舒服，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朦胧间，看到了神情凝重的梁菱。
“你……脱我衣裳？”
他无力地抬起手，想要拉过凌乱的衣裳挡住身子。
那晚给梁菱疗伤，隔着单薄的肚兜看了她的身子，宁望烯心知此时的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为此脸色微变。
“我可不是想着猥亵你，我只是……”梁菱垂了垂眸子，许多话鲠在喉咙，说不出口，沉默片刻，话锋一转：“我以为蜘蛛精的毒素你已经逼出体内了，昨晚帮你处理伤口时只顾着剔除烂肉，没注意毒素深入五脏六腑，我……”
对不起三个字始终没办法说出口。
宁望烯苍白的嘴唇轻抿着：“我只能抑制毒素蔓延，解不了。”
梁菱难受地闭了闭眼。
所以，昨晚如果不灌醉他，他便可以控制住毒素蔓延速度，她只想着麻痹他的意识，在剔除烂肉过程中，能减轻许多他的痛苦，却阴差阳错让毒素深入了他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