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穆炎啊!”盛泱有点莫名奇妙的说,反问道,“父王,难不成你认识他?”
“只是感觉名字有些耳熟。”定东王摇了摇头。
在汪氏殷殷的期待目光之中,努力回忆了半天,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名字熟悉,但是完全不记得在哪里听到了。”
汪氏狠狠的剜了一眼定东王,也不再理会他。四处而望,却是问盛泱:“那现在他在哪里?”
“许是躲起来吧,壹壹,去穆兄的房间找找他。”盛泱吩咐着。
壹壹闻讯而去,回来时候手里却是拿着一封信,送到盛泱手边,摇了摇说道:“他们好像走了,包袱都不见了。”
盛泱倒是一愣,打开信,只是简单的三个字:“皇城见”。字迹倒是刚劲有力,力透纸背。
盛泱却是没有想到,穆炎竟然如此洒脱的先去了皇城,她手里拿着这信,心里倒是有点小复杂。
“女儿,这个穆炎该不会是你的男宠吧?”定东王探着头偷偷的问,随即扫了眼汪氏,见汪氏不注意,说道,“如果真的是,告诉你父王,不要害羞。”
“父王,你说姐姐有男宠了?什么是男宠啊?”凑在定东王脚跟边,听着墙角的盛远,却是突然叫了起来,“我也想要男宠!”
汪氏走上前,踢了脚定东王,随即一把抱住盛远,放到离定东王三丈远的地方,很是嫌弃的看向定东王:“儿子都被你带坏了,真是老不尊!”
“夫人,你这么说为夫可不对了,为夫好歹也是……”
正在定东王为自己是否是一家之主之位据理力争的时候,门外却是有人禀告说:沈尚书来了。
“来的正好!”汪氏冷冷的哼了一声,“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今天。”
随即转过头,吩咐壹壹将盛远给带下去,示意盛泱去另一房间,然后瞥了眼定东王。
定东王马上点头,很是狗腿的说:“夫人放心,本王全力配合。”
汪氏很是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定东王,也就只剩下这点优点了,能让她欣慰欣慰了。
沈尚书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当他快马加鞭赶到林县到时候,自己干儿子的面还没有见到,却是被告知,定东王、定东王妃都在林县。
虽然这几年,他在皇城混的是风生水起,但是定东王毕竟是皇亲国戚,面上还是要尊敬一下子,表示下对血统的尊重。同时,他们毕竟还算是姻亲呢。
想到这里,沈尚书的皱皮老脸上面,顿时就堆满了笑,假装很是惊喜,笑着跑进来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亲家真是巧啊,竟然在林县也能遇到。”
“是啊,是啊。沈尚书别来无恙啊。”定东王敷衍着,他向来知道分寸,这次的主角,将会是他的夫人。
随即却是转过头,看向汪氏。
汪氏一改刚才的霸气,却是直拿绢子擦拭着眼角的泪,低头垂泪、很是伤感的模样。即使躲在另外一边的盛泱和盛远都不得不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自家母妃果然好演技。
“王妃,这是怎么了?有谁惹你伤心如此?”沈尚书问道。
听传言,这个定东王妃貌似是个女金刚,可是现在一看,却是如此的楚楚可怜了呢。
想来传言就是害人啊。
“沈尚书,你不知道呢。”汪氏福了福,一边假装擦拭着泪,一边莺莺燕燕的说道,“还不是为了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
“小王爷?”沈尚书追问,“小王爷,是怎么了?”
“那天是百花节,小儿带着婢女前往赏花,不知道哪家杀千刀的小流氓,竟然对婢女动手动脚,出言侮辱。小儿向来脾气温和,好言相劝,一再忍让反而让这些小流氓逼逼紧逼,现在反而被打伤,重伤在床呢。”汪氏哭的很是凄婉动人。
就连一旁的定东王都看不下去,整个人都要埋进茶盏里了,假装这茶美味的很是天怒人怨,其实这个茶真的很渣。
“是啊,这种人就应该教训教训才是。王妃,你告诉我,我定替你好好收拾收拾,替我贤婿出了这口恶气。”沈尚书隐约觉得有点不妙,但是话还得说满。
“我听闻,此人还同沈尚书沾亲带故呢。还说,是您的干儿子呢。我想,我朝皇上,向来都不喜欢这些干的、湿的,况且沈尚书向来是诗书传家,怎么可能有如此不孝小辈。要是我定东王府出了这等人,我和定东王爷早就拿块石头撞死算了,王爷,你说是不是?”汪氏一脚皮球直接踢给了定东王。
壹壹都给定东王换了三次茶了,就他一个人喝那么起劲,这种场合,唱双簧嘛,他也得出出力,不是嘛。
定东王怎么不明白汪氏的意思,连连点头道:“本王这次去皇城,定会禀明圣上,严惩不贷。”
沈尚书此时才听明白了,原来和了半天,说的就是他的干儿子啊。
他接到的飞鸽传书,说他的干儿子在百花节被打的下不了床,但是没想到,现在变成定东小王爷被打的下不了床了。
这个汪氏,是设着套,让他钻啊!
“沈尚书,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刚赶路太急了,要不要歇一歇?”汪氏看着沈尚书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心里爽的不要不要的,可是面上还是保持着贵妇的矜持和稳重。
“不用,不用,多谢王妃关心。”沈尚书客气了句。
藏在另外一边的盛泱和盛远,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发誓,这辈子绝对不招惹自己母妃,否则会死的很惨!
“哦,对了,沈尚书,令千金近日可好?”汪氏话锋一转,问到了沈落雁。
“回王妃,自从上次小女不幸掉入臭水沟之后,从此就一直病体缠身。”沈尚书无奈的摇着头,“小女,真是没福气啊。”
当初,他还是刚入兵部的一名小官,千方百计找人牵线搭桥,花费了好多银子,才让皇帝身边的伺候太监为她女儿美言了几句,结果,皇帝将他女儿赐婚给了定东小王爷。
这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就是找了个大姻亲、大靠山啊。
可是,谁都没想到,定东王府举家搬迁,离开了皇城,而定东小王爷的外公,也就是汪氏的父亲,一等爵的汪老爷子,也主动将兵权交还给皇帝。
一时间,定东王府瞬间就成了一个远离皇权、毫无实权的皇室。而他的女儿,出落的越发漂亮,他也借着自己女儿,平步青云。
他又怎么舍得,将自家女儿嫁给毫无实权的定东小王爷呢?
因此,这个婚事,也是一拖再拖了。
“可是,本宫听说,前一月令千金还在皇宫跳了一段飞鸿舞呢。看来,这个病体是痊愈了吧?”汪氏淡淡的扫了眼沈尚书的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