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揭穿,只是看到脸颊边握成拳的手,不觉皱起了眉峰。
他伸手本想将舒展开来,本来就受伤,还这般握拳,不利于伤口恢复。
却不想竟是没掰开。
殿内一片寂静。
殷羡煊手还悬在空中,不知该收回还是继续装作不知道。
都已经这样了,洛梓珺哪里还装得下去,她迷蒙睁眼,想起身行礼。但是面前的人动作更快地环住她的肩,扶着她坐好。
“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殷羡煊看着眼前的人垂着眸子,看绣着芍药的被褥倒是极为专注,却是不愿看他一眼,不觉心中一软。“受委屈了!”
他牵起对方完好的手,包裹在手心,微凉的手渐渐被捂热。
洛梓珺的心却还在谷底,她忍耐咬了咬唇,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面前的人就跟故意似的,力道把握的很好,不会伤了她也不会让她挣脱。
本来已经被宫人欺负了一通,现在好要在这人这人面前受气。
洛梓珺顿时就没憋住,眼睛一眨,两颗泪珠子就落了下来。接着便像断了线的珍珠手串,泪连绵不断落下。
殷羡煊叹息一声,将人揽入怀中,“姣姣乖,不哭,那宫人已被罚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他哪里安慰过人,往日战场刀口舔血,再致命的伤也是忍过的。只的学着旁人,轻拍着洛梓珺的被哄着。
这不哄还好,一哄洛梓珺便绷不住了。“你们都欺负我!我不想在这儿。”
她一边呜咽哭诉,一边举起小拳头砸殷羡煊的肩膀。
便是面前这人纵容恶仆伤人,否则她也不至于被一个宫人这般欺负。
那小拳头跟面团似的,别说伤人,挠痒痒都是轻的。
殷羡煊不在意身上的拳头,只是再打下去,伤口就裂开了。
他握住对方受伤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轻一点,手不想要了。”
洛梓珺哭的正起劲哪里顾得了这些,软软的身子哭的一颤一颤。似乎受了泼天的委屈,泪止也止不住。
殷羡煊只觉胸口一片冰凉,索性将人整个抱在自己腿上,又用被褥围上,以免着凉。
“好了好了,那狗奴才克扣你的,朕双倍补给你好不好?”他温声哄着,“别哭了,当心嗓子哭坏了。”
他因着一时私心将人弄进宫来,不想这才几天便叫人委屈成了这样。饶是一向心硬如铁的殷羡煊此刻也软了心肠。偏面前这位还不领情。
“不要你管。”说着不要你管,完好的手却紧紧揪着他的衣襟不放。
殷羡煊无法,无师自通的又亲又说好话,“好,朕不管。”
好一会儿,怀里的动静终于见小。
这时,梁盛敲门了。“陛下,张御医到了。”
“进来。”殷羡煊本想将人放下,可一松手怀里的人就哼哼唧唧的缠人。无法只得把人包裹地严严实实,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这才叫人进来。
梁盛领着年过半百的张御医进来。
因为殷羡煊是坐在床边,洛梓珺背对着门口被拥在怀里。两人只能看到乌黑的发顶。
“见过陛下。”张御医看着胡子花白,实际精神得很,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是后宫中医术最好的一位,一般只为陛下皇后等看诊,这被叫来看一个小贵人的倒是头一回。
“行了,过来看看。”殷羡煊满不在乎摆了摆手,又哄了半晌才从腰间放出一截白嫩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