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為了與她所選的舞蹈相配，除卻一席朦朧又仙氣的紗衣以外，她還戴了一個面紗，此刻正若有若無地掩住了她的面容，輕柔又靜美的舞姿與飄搖的衣袂相結合，面紗下的嬌美五官若隱若現，一時間宮宴坐席之間無人不鼓掌叫好。
周星瀾自然也是其中鼓掌叫好的人之一。
他從前私下裡也不是沒有與狐朋狗友一起偷逛過花樓，甚至有一次還騙顧臨煜一起去過。
雖然花樓裡的姑娘們跳的舞並不比王巧然差，但卻又有些過於刻意展現媚態與討好。
眼下王巧然這支舞輕盈曼妙，又大氣得體，與周星瀾之前在花樓見過的舞相比，實在是別有一番清冷方正之美。
就是不知道顧臨煜喜不喜歡。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位王巧然應當也在太子妃名單的候選之列。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王巧然能夠成功入選為太子妃，那麼對於阿姊而言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周星瀾的鼓掌的時候不禁又用力了一些。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想到這位王巧然將來會嫁給顧臨煜，又總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
甚至還有些莫名其妙的酸澀。周星瀾覺得很奇怪，他看了一眼一舞結束後受到無數豔羨與讚歎的王巧然，突然覺得自己想明白了答案。
一定是因為覺得王巧然這樣的美人嫁給顧臨煜太可惜了。
畢竟太子殿下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顧臨煜可一向不是那種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說起來周星瀾再有不久便要滿了十七週歲，現而今似乎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近年來倒是也有人上門和母親提過一兩句，不過他之前總是忙於跟著顧臨煜到處亂轉，倒也沒有好好注意過都是誰家的姑娘。
若是顧臨煜此次順利娶了太子妃，那他好像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這邊周星瀾的腦袋正天馬行空，那邊王巧然卻已經得到了最高等級的讚賞。
永德帝正笑得一臉慈祥地看向王巧然，誇讚道：“王尚書教女有方，跳出來的舞也驚豔四座，倒是沒有枉費朕將其為太子納入選妃之列的一片苦心。”
“陛下過譽了。”被誇讚的尚書王昆也跟著永德帝笑出了滿臉褶子，“小女舞技拙劣，今日卻是在陛下面前獻醜了。”
“你倒是謙虛。”永德帝笑道，“朕既誇讚於你王家之女，那自然是因為她確實跳的極好。只是不知前些日子宮中新入的珠寶與綾羅可還入得了你們父女的法眼？”
周圍的宦官與侍從聞言極有眼色連忙去準備永德帝所說的珠寶與綾羅的賞賜。
王昆於是拉著王巧然又是對天子一陣跪謝與歌頌。
周星瀾只覺得有些無趣。
比起看王昆謝恩，他此刻覺得更有趣的是顧臨煜的神情。
畢竟按照方才永德帝話中的意思，眼下這位王巧然成為太子妃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雖然坊間之前總有傳聞說太子殿下是斷袖，但以後若是能夠抱得這樣一位美人回太子府，想必顧臨煜心中應當也還算愉悅？
周星瀾盯著顧臨煜的臉，因為生怕錯過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此時竟是一刻不肯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