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了一张抽纸，沈祈擦了擦她的眼泪，右手拍着她的背，语调温柔：“想哭就哭，你在我这儿，不用讲规矩。”
温杳抱着沈祈的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清：“姜姜……姜姜她遇到了很难过的事情，可我……我……”
沈祈伸手端过桌子上的杯子递给她：“喝点咖啡，缓缓再说。”
温杳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把咖啡喝进嘴里才皱紧了小脸，委屈巴巴的开口：“苦。”
沈祈：“……”
“咽了？”
温杳点了点头，眼尾更红了，鼻头也是红的，看起来真像是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兽。
“你等等。”
沈祈把人放在椅子上，抬脚走到书架旁边，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了一盒糖。
匆忙之中，他捏了一颗黑巧，走到一半才发现，又折返回去，挑了一颗奶糖。
糖纸精美，堪称艺术。
他倒是半点也不在意，剥了糖纸就往温杳嘴里送：“吃颗糖。”
奶糖的甜香冲淡了咖啡的苦涩，慢慢的占据整个口腔。
“说吧，怎么了？”
温杳缓过来了一些，抬头看向沈祈：“姜姜……”
说到一半，温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改口道：“不是姜姜，是有一个朋友，她的妈妈在她爸爸很穷的时候嫁给了她爸爸，陪她爸爸打拼，感情一直很好，她也以为爸爸妈妈感情很好，可是，她突然发现她的爸爸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孩子已经五六岁了。”
温杳觉得自己像是在说绕口令，又觉得好像没有替姜姜保守秘密，有些心虚，快速的抬了一下眼睛，开口问道：“她妈妈如果知道了，会后悔嫁给她爸爸吗？”
看她这掩耳盗铃的可爱，沈祈的眼里情不自禁的氤氲出几分笑意，认真的想了想，也学着她的口吻回答：“杳杳，没有如果，既然她的妈妈不知道，那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可这样对她的妈妈不公平。”
温杳握紧了拳头，忍不住辩驳。
沈祈弯腰，把她从座位上抱起来，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声音和缓：“都是成年人，选错了，便应该承担后果。若真要论个对错，应当是她的爸爸忘恩负义，抛弃糟糠，对不起她妈妈所给的这份情谊和坚定。”
温杳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事情，评论区都是在骂女方，说王宝钏的野菜都应该让给她挖。
她吃瓜吃的迷迷糊糊，不太明白这句话，但也知道是不好的话。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只骂女方，不骂男方呢？明明就是男方更理亏才对，他辜负了女方的一腔信任。
如今，她终于在沈祈这里得到更好的解释。
温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三爷，我去告诉姜姜。”
说着话，她就要从沈祈怀里下去，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唇，眨了眨眼睛，声音闷闷的：“不……不是姜姜。”
说完以后，温杳垂下了眼睛，眼睫轻颤，她不该把姜姜的家事告诉三爷的，这是姜姜的隐私。
沈祈只看她的反应便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唇角弯了弯，无声的笑开。
这掩耳盗铃的可爱。
想亲。
他这么想，便这么做了，探头过去亲了亲她的眼睛，有泪水进了口腔，咸涩。
“你只是问了我一个问题，我现在已经忘了。”
温杳撇了撇唇，知道他在骗自己，声调低，尾音勾出来一些哑：“骗人。”
沈祈想起来温杳不喜欢别人骗她，刚要解释，就被她抱住了脖子：“谢谢三爷。”
她知道沈祈是在安慰她，无关紧要的小事倒也不在乎他开的这点玩笑，只是在大事上不要骗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