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洛点点头,她现在很狼狈,凌乱的头发,脸上凌乱的泪痕,红肿的眼睛,还光着脚。
“夫人,你先去休息吧,我想和老板单独待一会儿,刚才地震我们都挺担心的”
“好”,叶思洛看了眼自己,也确实不适合在待下去,回到自己房间重新收拾一番,上床躺着。
借着微弱的夜灯,她久久都无法入睡,脑子里都是刚才的画面。
缓慢抬起手,试着像他那样抚摸手,但却毫无感觉。
她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地震了,所有人都跑出去,在花园里站着,唯独她一个人在房间,没有人在乎,甚至之后也没有人关心安慰她。
自己淋过雨,总想为别人撑伞
滕驰为她擦眼泪,他安抚地握了握自己的手。
那一刻给了自己内心极大的安稳,就算那天他们都被黑夜吞噬,紧握的双手也让她不再是一个人害怕惶恐。
一个极度缺爱的人,任何一丝感受到温暖的行为都会在内心无限放大。
良久,寂静的夜里,叶思洛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冯柯站在窗边,“老板我觉得你刚才有些冲动了,差点暴露了”,幸好医生在接到叶思洛的电话立马就打给了他告知事情,两人及时沟通。
“不该让医生说后面那些话的”,不该说那些话吓唬她的。
“我以为回家休养会是一件好事,但刚才我觉得自己确实欠考虑了”,一旦败露就很难在继续隐藏。
“我有自己的分寸”,床头柜的花瓶因为地震波动已经移到边缘,滕驰伸手将花瓶推到了最里面靠墙的位置。
冯柯不再多说什么,他有自己的考虑,不希望任何人来干扰。
从那天起,彷佛又回到了在医院里的植物人状态,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但叶思洛却得到了极大的鼓舞,依旧每天陪他说说话,为他床头的花瓶换置不同的花朵。
早起为他拉开窗帘,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甚至不顾世人的眼光,用轮椅推着他在小区下面转悠,看着别的小孩儿嬉笑玩闹。
八月的天很热,叶思洛吃完饭等着太阳下山才将他带出来,贴心地为他带上防晒帽。
将他带到楼下已经耗尽了很大的力气,额头都出汗了。
但她也想像平常夫妻那样吃完晚饭后一起手牵着手散步。
叶思洛推着他沿着小区里的人工湖转悠了一圈,湖中央有一对鸳鸯。
“现在是傍晚七点十分,我们正在湖边散步,湖里还有一对鸳鸯戏水”
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但叶思洛还是和他分享着一切。
如若是一对寻常福气,那该是多幸福。
她蹲下来,拿起他放在大腿上的手,一点点为他揉动着筋骨,“你最近怎么都没动静呢,我照顾你这么辛苦,你也得给点回应啊”,叶思洛开玩笑似的说着。
但他还是没反应,叶思洛也不气馁。
滕驰听着他的话心里泛着细细密密的疼,心疼她如花似玉的年纪竟然嫁给了一个植物人,没有了自由,也没有感受到婚姻的幸福和丈夫的疼爱。
滕驰感受到她的手指与自己的手指贴近碰撞,内心不安分的因子正在胡乱作祟。
他还挺感谢她,毫无怨言地照顾一个没有感情的植物人丈夫。
这几年对他避如蛇蝎的人不在少数,只有她还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