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賽班是10年才開始決定要辦的,至今也不過四年時間。
姜林身為學校數學學科的帶教老師,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帶出一個“數學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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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見的,今天晚上宿舍很是安靜,只有蘇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認認真真護膚,文佳和方心心都在自己的床上。
陳靈嬰將手上的書放在桌上,動靜引了躺著的方心心抬頭看過來,猶豫片刻,她還是開了口,
“那個,晚上上課還好吧?”
陳靈嬰手中拿著洗漱用品,隨口應了一聲“嗯”。
方心心手裡捏著一小揪被子,看著陳靈嬰走進衛生間,過了會兒又走出來,而後拿著書就要上床, “陳靈嬰,我有幾道數學題不會,能不能問問你?”
方心心的聲音越說越小聲,最後幾乎聽不見,“你要是沒時間就算了。”
陳靈嬰抬頭看向這個自己一點也不熟悉的室友,還未開口,
“答應她。”
“再說吧。”
爬上床拉上床簾,陳靈嬰臉色未變,只是手指摸著書,就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宿主,你沒有按我說的話做。”
“所以呢?要接受懲罰嗎?”陳靈嬰不緊不慢翻著書,
“電擊,還是別的新花樣?”
陳宜的聲音聽不出情感,也沒有一絲波動,
“宿主,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人際交往這麼排斥?”
“排斥?”陳靈嬰微微一挑眉,覺得有些好笑,
“世上那麼多人,難道我要一一去搭理?”
陳宜不理解陳靈嬰的話,她似乎從來沒有將身邊人看在眼裡過,對老師也是尊重有餘恭敬不足。
就好像……
她高高在上。
陳宜不懂陳靈嬰的想法,可是這並不妨礙它將系統內固有的東西說出來,
“沒有人是一座孤島。”
陳靈嬰聽見了,卻沒有回話,她沒看姜林給的大學課本,反而是將語文書翻開認真看了起來,一字一句看的很認真。
在大周滅亡後,朝代更替,到最後是這個所謂的新世紀。
中間人才輩出,她的大周,早就被湮滅在時代的洪潮中。
天下分合本是常事,沒有一個姓氏能永遠穩坐高臺,這個道理陳靈嬰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
大周人口眾多,長公主卻在其中找不到一個能交心的人。
孤島為何,她不明白。
【長慶二十三年壬子,公元六四四年,南周王淫甚,不應政,相國帥師討滅之。周既不祀,周比亡。】
漫天的火光充斥在這一方天地裡,戰旗破損,紅泥斑斑,天與地除了肅殺的黑就只剩下刺目的紅。
嘶吼聲退去,只剩下低低的哭泣,哀嚎,和一點一點的水聲,是淚,亦是血。
“殿下——”
“前朝陳國,金質玉骨,朕甚賞,加封昭德,以軍禮葬。”
“吾皇萬歲——”
陳靈嬰猛地睜開雙眼,入眼是灰黑色的床簾,朦朧月光中看不分明。
“宿主,你做噩夢了。”
陳靈嬰抽過一張紙將額頭的汗擦去,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為什麼她會知道自己死後的事情,莫非人死後,當真是有靈魂的?
抬手看了眼手錶,凌晨四點半,再過一會兒就天亮了,陳靈嬰徹底沒了睡意,索性就直接抱著被子坐在床上,下巴埋在被子裡,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又可憐。
陳宜有些不習慣。
陳靈嬰會無視它的話,會不按照它說的去做,卻是第一次這樣魂不守舍。
電流聲滋滋作響,
“宿主,你還好吧?”
陳靈嬰眨了下眼睛,“本宮很好。”
騙人。
【檢測到宿主當前心情值為C-】
這是一個隨時可能放聲大哭的數值。
可陳靈嬰卻只是一個人坐著,不說話也不做什麼,乖的讓人有些心疼。
安靜了很久,久到外面的天空泛了白,耳邊聽見鳥兒叫聲。
“如果鳥兒驚擾了敵人,先藏匿然後殺了鳥,躲不開就是正面交鋒,最後的退路,是放火燒林。”
被火燒特別不好受,那種皮肉一點一點被燒焦碳化,呼吸不到空氣,說話都帶著血氣的滋味,讓人永生難忘。
陳宜的光屏中一瞬間閃過許多關於放火燒林的資料,無一例外皆是死傷慘重,因此現代社會在林中禁止明火,包括煙花。
資料有很多,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歷史上有一場戰役,叫做撫都之戰,那場戰役最後以三天三夜的大火作為終結。
大火燒了所有,包括大周最後的一支主力軍隊。
陳靈嬰將被子疊好,輕巧地下了樓梯去洗漱。
空氣很好,就是樹上的鳥叫聲有些吵。
陳宜覺得自己有些奇怪,它的設定裡並沒有覺得鳥叫很吵這一條信息,為什麼偏偏會這樣覺得?
高中的日子並不有趣,日日早起晨練,早飯過後是一上午的課和一下午的課,晚飯後又去五樓上競賽課,一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除卻晚上偶然驚醒,陳靈嬰和其他學生一般無二。
在數學預賽前,先到來的是月考。
這一月的學習讓陳靈嬰摸清楚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所有孩子從出生開始,度過無知而快樂的三四年時光,而後是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最後到大學。
部分人選擇深造一路從碩士到博士。
也有人中途離開這片被大人稱之為淨土的地方。
期間有無數考試,檢測著每個學生每一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陳靈嬰將選項B勾了起來,
“陳靈嬰,我問你一道題。”前排的梁鴻轉過身將練習冊放在陳靈嬰眼前,“倒數第二題。”
那是一道三角函數題。
12.已知函數f(x)= a(|sinx|+|cosx|)- 3sin2x- 7,其中a為實數,求所有的數對(a,n)(n∈ N“),使得函數y= f(x)在區間(0,nT)內恰好有2011個零點。
黑筆在手指間劃過一個圈,“看起來不像考試會考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