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奴只是担心公子知道此事后,会怪罪主人。”叶香收回迈出的右脚,垂下头,心虚的回了一句。
叶念心中了然,看破未说破,对着叶茴说道:“吩咐人去准备一口新的铁锅,再去半山腰砍一筐甘草,加半锅水烧开后小火熬着。”
“是。”
叶茴没有犹豫,只是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叶香,细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叶念深吸一口气,她重新拿起绣花针,目光幽幽地盯着针尖片刻,闭上眼睛,忍着内心的恐惧,回想着那些落在身体各处的刺痛感,还有毒医的施针口诀。
当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不紧不慢地睁开眼。
一身黑衣,头戴黑色帷帽的公子夜,一阵风似的刮到她的面前。
叶念看了眼他脚上未脱的木屐,扶着矮几站起来,侧身福了一礼:“公子。”
“叶氏,我刚才碰到了女医戚氏,她说你对她的诊治指手画脚,并且自作主张将她赶走,要替姒姬换方医治,可有此事?”
公子夜语气低沉,面带愠色:“我千拦万阻,也没能拦住她回宫向太子衍复命,你可知你这么做会给你和姒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叶念看了眼公子夜青筋暴起的双拳,知道他在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担忧与愤怒,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和解释,干脆随心而言。
“公子可能忘记了,当初还是我向太子衍保证,姒姬体内的污气可以祛除,所以,我决定要换了女医的方子时,确实没有考虑后果,因为不需要。”
“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能保证,不到一个时辰,你就会明白,我哪里来的底气敢对女宫医指手画脚。”
公子夜似乎没有料到她态度如此果决,面露愕然之色,脱口而出:“你真的能医?”
叶念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反问他:“之前不是你让我当姒姬的女医,看护她的身体安危,我可以大言不惭的告诉你,现在只有我能够在三日之内完全祛除姒姬体内的污气,并且保证她身体无虞,不留任何隐患。”
大勤的宫医们已经浪费了三天的时间。
再拖延下去,就算毒医在世,也不可能在迁宫前解决这个难题!
到时候衍太子一旦变心,她的任务也就泡汤了。
“公子夜,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叶念看着依旧还在迟疑不决的公子夜,暗中捻了捻绣花针。
要不是系统警示过她,必须征得公子夜的同意才能插手姒姬的事,她就先斩后奏,一针扎昏了公子夜,先给姒姬治病再说。
“叶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咬牙切齿的模样。”
就在叶念准备动手时,却见公子夜忽地展颜一笑,眼中却透着无限的哀伤。
“其实就算我拦下女宫医戚氏,也没有把握能够治好姒姬,抱歉,我刚才似乎把火撒在你身上了,你放手去做,但唯有一点,一切以姒姬身体为重,我情愿她无功而返,也不愿意让她冒险,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念伸手抚摸着小臂上的伤疤,想到在常人眼里不堪入目的伤疤,姒姬却毫不避讳,想到她说自己伤了手可能会耽误绣花织一事,姒姬没有责怪只有担心,心中涌起一种别样的情感。
那是一种被人关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