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薇换了一身劲装后,便成了个翩翩公子哥的形象。
她想看看,这个李啸究竟会不会真那么荒唐。
跟着人群到了探春楼以后,只见一群衣着惹火暴露的女人站在门口,在古色古香的建筑下说着肉麻的话语。
杜小莲看到那些女人露出的大腿,脸都红了:“小姐……不,公子,我们回去吧!这里……哎呀,羞死人啦!”
萧凌薇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不急,看看再说。我倒要看看,天底下是不是真有那么不知廉耻的官!”
妓院哪个地方都有,京城甚至有提供男宠服务的青衣阁。
但要说哪个当官的亲自给妓院站台,那真是闻所未闻。
而且这是第三家!
一阵鞭炮声中,李啸穿着一身深蓝色官服走了出来。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掌声,有人已经有点按捺不住。
但让他们期待的似乎不是里面的服务,而是李啸一会儿会做出什么事来。
李啸咳嗽一声,当众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这耕田织布是第一产业,烧砖炼铁是第二产业,这吃喝玩乐和服务业就是第三产业。所谓食色性也,本官知道大家在劳动过后,也需要一点精神上慰劳,还有人性上的解放!”
“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把这个服务产业做大做强,让全天下的失足妇女没有难做的鸡!”
台下男人集体大喊:
“好!好!好!”
萧凌薇脸已经黑了。
这是什么官啊?
祸害一个南华县还不够,还要让做大做强?
想到自己昨天喝过他给自己泡的茶,萧凌薇觉得有点恶心了。
昨天晚上她还想着回京后跟父王举荐李啸,给他个机会。
现在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睿智,能干事的好官。
结果不过是个登徒浪子!
萧凌薇气得有些脑子发热了,结果她意外发现在围观群众里,竟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女人!
她出于好奇过去问了一下:“姑娘,你们来这种地方,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那些女孩见萧凌薇长得生得俊俏,也没什么戒心,说道:“这有什么呀?我们都习惯了。”
萧凌薇忿忿不平地说道:“如此里有伤风俗的事情,身为女子你们应该感到不齿啊!若是你们的丈夫兄弟来这里风流,那该如何?”
女孩们面面相觑,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怎么会呢?咱们县太爷说了,凡是有家事者是不能进去的。如有发现是要吃板子罚款的!”
“到这儿来的都是光棍,男人嘛,有那些想法不是正常?县太爷说了,这和治洪水一样,与其堵,不如疏。既能让他们发泄,还能赚他们的钱,一举多得。”
萧凌薇傻眼了。
这种事她是真没想到过。
她又问道:“那……我看你们这里物产丰盈,不像是穷乡僻壤,怎么会有这么多光棍呢?难道你们到了规定的年岁不婚娶吗?”
女孩们笑道:“大部分光棍都是外地来我们这里做工的男丁,本地的很多早就成家啦!因为县太爷鼓励多生,要是生得多每个月还有银子拿!”
“而且县太爷说了,在南华不能强制娶亲,要彼此爱慕才能结亲。若是一方不愿意,绝不能强求。哦,他说这叫自由恋爱!”
自由恋爱?
萧凌薇再次感觉到信息量过大。
这李啸……当真是奇人啊。
自由恋爱……想当初自己若是能自由,恐怕也不用嫁给那个败家子李啸吧。
败家子李啸,奇人县令李啸……
萧凌薇扭过头在看台上,一阵恍惚。
这时,他发现一个巨大的棋盘不知何时被摆在了台面上。
李啸指着棋盘说道:“各位,探春楼不同于另外两家,优惠政策也不一样。这棋盘上有一个残局,谁能破解得了,就可以进去免费终身消费!但如果破解不了,那不好意思,你今天非要进去消费一次!”
这话直接引起现场一阵欢呼。
终身免费!
这个诱惑太大了啊!
围棋是大夏的国粹之一,男女老幼都懂一点。所以李啸刚刚说完,就已经有人开始跃跃欲试了。
杜小莲忽然打趣道:“公子,这有点意思啊。你要不上去试试看?”
萧凌薇扫了她一眼,杜小莲当时就没了说话的勇气。
想不到这李啸还会这个?
萧凌薇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随后眉头越皱越深。
这残局……她居然破不出来!
自己跟着天下第一的棋道大师学了三年,和大师对弈的时候也偶有胜利。
如今面对这个妓院原来揽客的残局,她竟然毫无办法!
不仅如此,这残局还非常地巧妙,乍一看平平无奇,但其实走哪里都是“此路不通”。
萧凌薇看着台上洋洋自得的李啸,心想这莫非也是他的杰作?
不会吧……
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要童子功的底子?自己五岁开始学下棋,十岁打败国手,已经算是天才。
这李啸若真的有这种本事,绝不会是区区一个县令。
萧凌薇板着脸离开了。
李啸这人果然很邪门啊。
她很奇怪,李啸与南华县如此出众,为何如今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呢?以至于第一次来的时候,流采还说南华县不是个好地方?
太多疑点了。
萧凌薇按下决心:一定要搞清楚这李啸的来历!
当天晚上,流采终于是赶了回来,还带着一大叠的银票。
流采还说道:“小姐,我一路上留心问了。从南华县到江陵府,居然无人关心,也没人听说过李啸和这里!时间不够,我就没有去江陵府台那里问……”
萧凌薇看着银票,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再查吧!”
不知为何,萧凌薇心中居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
又过去一晚上,萧凌薇带着银票,重新到了县衙内。
李啸一见到萧凌薇,仿佛就闻到了金钱的味道,一个劲地嘘寒问暖。
萧凌薇依旧戴着面纱,举止却还是比前日拘谨了一点,低着头不怎么说话。
她现在有好多话想问李啸。
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李啸带着她们走到库房,指着成山的口罩、肥皂,还有装箱的茶具,笑道:“萧小姐,你看,都为你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太多,你拿回去不方便吧?我已经给你备下了马车,运费我只收你原价的八成,够好吧?”
萧凌薇倒吸一口凉气。
从这里到京城,运费怎么不得花个上千两?
就是八成也要八百两以上。
已经赚了二十万,连这点钱都要?
李啸你真是一点不放过赚钱的机会啊。
萧凌薇看了看东西,确认无误后,说道:“那好,李大人,我们现在就签订文书吧。”
李啸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早就为萧小姐准备好了!来,请过目!”
萧凌薇接过了文书,轻轻拉开面纱的一角看了起来。
结果只看了一眼,萧凌薇就愣住。
“李大人,你说这是……文书?”
“上面为什么要写‘如果故意泄露商品信息,男则妻女必被人淫,女则丈夫父亲送入宫中倒马桶,未婚嫁者孤独一生’?”
“还有,为什么上面写的不是大人你的名字,也不是南华县县衙的抬头,而是你昨天仆役宋明的名字?那万一出了事,我找他还是找你?”
李啸笑呵呵地说道:“哎呀,萧小姐莫要生气。首先呢,加个毒誓是想让大家安心。毕竟商品信息一旦泄露出去,对大家,尤其对我最不利。上一道保险而已!”
“其次,本官到底是一方父母官,赚的钱太多,未免有点过于树大招风。低调,低调!”
萧凌薇也冷笑起来。
你也知道要低调啊?那昨天在妓院大门讲话的是谁?
纵使别扭,萧凌薇此时也只有把它给签下来了。
李啸欢欢喜喜地把文书给收下,同时请萧凌薇去屋内坐坐,再喝点茶。
此时,萧凌薇冷不丁地问道:“对了,小女子听说,昨天大人您在探春楼前摆了一个残局。莫非大人你也懂点棋艺?”
李啸随口一答:“嗯,略知一二。”
萧凌薇问道:“那……不知可否跟我下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