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跟你们经理请假，明天跟我走吧。”
秦锋笑着冲周静挑了挑眉毛。
这时候的女孩子不禁逗，周静当即红了脸：“还办不办？”
“办，当然办。”
秦锋打开书包，刚准备往外掏钱，却被匆匆出来的值班经理拦住了：“秦锋，你等会儿！”
“夏经理，有事吗？”
秦锋停下手中动作：“我还急着赶车呢。”
“行长要见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吧。”
值班经理说道。
“行吧。”
秦锋无奈跟了上去。
值班经理把他送到行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值班经理没有进去，而是打开门，示意秦锋进去。
行长办公室不算很大，二十多个平方的样子，除了一张办公桌，在窗户边上还有个茶几和一套沙发。
行长刘永平正陪着一个中年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他怎么在这里？”
看到中年人，秦锋瞳孔微微一缩。
眼前这个中年人叫周长林，是京城大学经济系的院长，也是国内最顶尖的经济学大佬之一，很多经济相关的政策，他都参与了制定过程。
“刘行长，周教授，你们好。”
见到大佬，秦锋赶紧主动打招呼。
“你认识我？”
周长林诧异问道。
“我是中原省政法大学国关学院的，曾经拜读过您的几篇报道，很受启发。”
秦锋如实说道。
“中原政法大学国关学院的？”周长林问道：“你的代课教授是谁？”
“董方，董教授。”
“原来是董教授的学生。”
周长林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秦锋也没推辞，把背包放到地上，坐到沙发上。
“知道找你干什么吗？”
周长林问道。
“应该是国库券的事吧？”
秦锋在知道行长找自己的时候，就知道是这件事。
“你倒是坦率。”
周长林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涉嫌投机倒把？”
“我不这么认为。”
秦锋摇了摇头：“周教授，您是专家，应该知道，低买高卖在西方国家，是一种很正常的金融手段，我不认为这是投机倒把，相反，我认为这是一种刺激经济活动的积极行为。”
“你也说了，那是在西方国家，不是咱们国家。”
周长林摇头：“国情不同，政策也是不同的。”
“但是政策也在向发达国家靠拢，学习发达国家的经验，争取让老百姓过得更好，不是吗？”
对于这个问题，秦锋早有准备。
从包里掏出一份《金融时报》，指着其中一篇报道说道：“这上面说了，欢迎公民积极参与国库券金融活动中来，随时随地可以买进，随时随地可以卖出。
我是公民，所有做法也都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我不知道周教授为何说我涉嫌投机倒把？”
“看来你小子是有备而来啊。”
周长林说道：“不要那么激动，我大老远从京城过来，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而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京城都知道了？”
秦锋一愣。
这一点是他没想到的。
“国库券关系到国计民生，京城一直保持关注，你是第一个大批量购买的，我们知道有什么好惊奇的？”
周长林说道：“倒是你，怎么发现这个漏洞的？”
听到周长林这么说，秦锋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管什么时候，国家机器都比他想象的更加强大。
他以为自己很低调，就人不知鬼不觉，原来上面早就知道了。
“我是听同学聊天，知道每个地方国库券代替的工资不同，后来看到金融日报上的报道，就想到异地差价的这个可能，然后找人打听了一下，果然是这样。
上个月，家里出点事，急需用钱，我就偷着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五万块钱，然后带着钱出来了。”
“你小子倒真是大胆，家里房子都敢抵押。”
周长林好奇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秦锋放下报纸，把自己家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秦锋的叙述，周长林和行长的态度再一次发生改变。
“一个人养三个孩子，确实不容易。”
周长林感叹道。
当时国家也穷，加上才经历过战争没多少年，烈属数量很多，抚恤金远不如后世那么多。
加上白灵儿身体不是很好，秦锋他们三个人的抚恤金，基本上都给白灵儿看病和调养身体了。
“是不容易，”秦锋点了点头：“为了几毛钱的加班费，钟叔天天加班到半夜，妹妹想听收音机，只能去商店门口，经常被人当成乞丐驱赶。
小妹妹嘴馋，看着别的小朋友吃糖，总是馋的流口水……
我想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想让妹妹有更美好的未来！
为此，我愿意承担一些风险。”
“孩子，别说了。”
周长林拍了拍秦锋的肩膀：“其实有些话，不应该跟你说的，可是你情况特殊，我就给你透个底，关于倒卖国库券这件事，上面并不打算追究，反而偏向于鼓励，你不用太担心。”
“真的？”
尽管秦锋早就知道这件事，可是一直担心蝴蝶效应导致政策发生变化，听到周长林的明确答复，算是彻底放心了。
“这种事我骗你干什么？”
周长林给秦锋倒了杯茶，笑着说道：“董教授也曾教过我，算起来咱们还是师兄弟。”
“师兄好！”
秦锋赶紧顺杆往上爬。
“先别急着叫师兄，你偷偷跑出来折腾，董教授知道吗？”
周长林笑着说道：“董教授眼里可不揉沙子，小心回去了，把你逐出师门。”
“我跟教授说家里有事，请了一个月假……”
秦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过我也没偷懒，在火车上一直在自学，还参考目前的情况，写了两篇论文，保证没有耽误学业。”
“哦，还写了论文，我能看看吗？”
周长林有些好奇。
“请师兄斧正。”
秦锋赶紧从包里拿出论文。
周长林笑着接过，刚开始只是随意看着，可是越看，脸色越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