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竺踩著細高跟出了電梯,眼底的期待和興奮很明顯。
其實她在6歲時就知道謝厭聞不是她的親哥哥了。
每次爸爸帶她去見她媽媽,她媽媽都會抱著她告訴她,她現在是謝家的小公主,以後會是謝家的主母,謝家的一切都會是她的,包括謝厭聞,他會是她的丈夫。
小時候她其實不太懂這些,她只知道,媽媽的意思是她永遠都會得到所有人的疼愛寵愛。
慢慢的她大些了,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用看未來男朋友甚至丈夫的眼光去看謝厭聞,一切就都不同了。
她承認她是願意的,也是歡喜的。
她沒有見過比她哥哥長得更好看更優秀的男生了,而這樣的人,會是她的。
所以她更黏著他。
那時候他學業忙碌,沒有那麼多時間回家,可只要他回家她就會纏著他,賴在他身邊撒嬌,想讓他親親她抱抱她。
偏偏他不願意再像小時候那樣親她抱她了,甚至連握手這樣親密的舉動都不肯。
他總會告訴她,他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那麼沒分寸。
所以她每一天都在期待長大。
她想要變成真正的女人,然後告訴他其實我不是你妹妹,我很愛你。
她好想再賴在他懷裡撒撒嬌,讓他親她抱她,就像小時候那樣。
又或者和那時候不同,他們會做更多男人和女人才會做的親密事。
他會愛上她,他的懷抱也永遠只能是她的。
而這樣的期待,在三年前被打破。
她被送出國,他好像也知道了一切不再理她。
她很痛苦,是媽媽一直在安慰她,告訴她不會讓她在國外待太久,媽媽和爸爸會努力,很快就會將她接回來的。
謝厭聞也終究會是她的。
所以她忍耐著,忍到了現在。
三年了。
她終於回來了,回到他身邊。
秦竺勾著唇角。
哥哥,你開心嗎?
快要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迎面朝秦竺走來一個端著餐盤的服務員。
服務員站在她面前露出標準的職業假笑:“秦小姐,這是蘇女士讓我送來的醒酒湯。”
秦竺狐疑:“醒酒湯?”
她媽媽剛才雖然提了句,可應該不會真讓人送什麼醒酒湯來吧?
秦竺正要給她媽媽打電話確認,服務員壓低聲音:“蘇女士特意交代的,她讓我跟您說,做戲要做全套。”
秦竺微頓,明白過來。
她收回手機,要從服務員手中接過醒酒湯,不料這服務員露出八顆牙齒笑得更假:“蘇女士說了,讓我陪您一起送進去,也好看看五少是不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
是啊,萬一秦厭聞沒事呢,她帶著個服務員進去,也不會惹他懷疑。
想明白了,秦竺又恢復了高傲的模樣,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眼服務員,轉身刷卡開門:“那你就跟我進去吧,進去後別出聲,放下東西沒什麼問題趕緊……”
隨著她轉身,許念意的假笑變成了真笑,偏頭眉梢輕挑。
在秦竺推開門的瞬間,許念意飛快從她身旁竄了進去,將餐盤在玄關的櫃子上一放:“秦小姐稍等,我先進去看看謝五少的情況。”
秦竺的話都還沒說完,她就已經竄進了臥室。
“……”
目光在櫃子上的餐盤落了眼,秦竺瞬然不滿。
這什麼服務員,這麼不懂規矩!
她皺眉也要跟進去時,忽然聽到尖叫:“啊——”
是剛才那服務員的聲音,叫得格外悽慘:“死人了——”
這聲音大概整個走廊都能聽見了。
死人了?
哥哥!
怎麼會……
秦竺大驚失色,那瞬間腦海中已是千迴百轉。
她知道爸爸給酒裡下了藥,可因為她不放心,怕爸爸會心疼哥哥,所以又偷偷加了分量。
難道是藥下重了嗎?
秦竺慌了,趕緊也朝臥室裡跑,只是她跑得太突然,腳上的細高跟一扭,疼得她也尖叫起來。
那時候,謝厭聞剛打開淋浴不久。
冷水從頭淋下來,肌膚上的灼燙感被緩解,他不由舒了口氣。
許念意的話或許有誇大成分,可他能感覺到那藥的確很重。
他不過是含在嘴裡,裝作吞嚥的模樣不小心嚥了那麼一點點下去,低頭時再裝作擦嘴吐在了紙巾上,竟都如此難捱。
如果真是將那杯酒盡數喝下,今天他怕是逃不出魔掌了。
他正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時,聽到了有人衝進來的聲音。
謝厭聞剛放鬆的臉色重新冰冷,他以為是秦竺,冷颼颼睜開眼掃過去,卻對上了許念意那雙清凌凌的眸。
她單手扒著門沿微微喘息,朝他看來時眼底的緊張毫不掩飾,當然,看清他好端端站在這裡時,也明顯鬆了口氣。
謝厭聞心臟某處莫名就柔軟起來。
小騙子剛才在電話裡還笑嘻嘻裝作不在意,沒想到她早就過來了。
她明明很擔心他。
謝厭聞不免想著幸好他用冷水淋浴的時候沒脫衣服,不會太尷尬。
同時又忍不住想哄哄她,難得溫柔的啞著聲:“別擔心,我沒……”
話還沒說完,她忽然尖叫起來,然後朝外喊大喊一聲:“死人了——”
謝厭聞:“?”
氣到冒煙。
真死了,那也是被她氣死的!
他臉色又難看起來,任由冷水淋了他滿頭滿臉,只覺得透心涼。
而尖叫完的女孩兒對他眨眨眼,壓低聲音催他,“快躺下啊,有人是站著死的嗎?”
謝厭聞輕磨著牙,恨恨瞪她一眼,還是聽話的朝下倒,閉眼直挺挺躺在了淋浴間。
幾乎是同時,秦竺的尖叫聲也傳來。
~
冷水已經被關掉,可謝厭聞渾身早已經溼透了。
衣服緊貼著手臂胸膛甚至小腹,將流暢完美的肌肉線條展露無遺。
再朝下,許念意看了看,又看了看,再看了看,最後還是依依不捨眼底發燙的收回目光。
不行,看得到玩不到,受不住。
不過,年輕是真的好啊。
看著就很厲害。
她紅著臉想。
在有人進來前,許念意又趕緊拖了條浴巾給他搭在腰間。
謝厭聞忽然睜開眼疑惑的望著她,用眼神詢問她為什麼給他搭浴巾,他明明穿了褲子。
許念意眨眨眼,難得有些害羞,別開目光跟他解釋:“你太誘人了,還是遮一下吧,我怕我經不住道德的考驗。”
畢竟,都決定只和他做親人了呢。
哎~
真可惜。
謝厭聞這時候的大腦反應顯然不快,還是麻木的,盯著她紅紅的耳朵看了幾秒。
首先想到的是她竟然也會害羞,她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接著,他才反應過來她害羞的原因。
朝浴巾遮住的地方垂了下眼,呆滯幾秒,謝厭聞耳根也忽的燙了起來,他忙轉身背對她,換了個躺屍的姿勢。
只是那瞬間,心臟跳動的力道幾乎撞破胸腔,他懷疑這安靜的浴室根本遮不住他心跳的聲音。
什麼叫他太誘人了?
她真是個女孩子嗎,為什麼能這麼……這麼……
謝厭聞不想用不好的詞語去形容她,而他貧瘠的文采也暫時想不到能用什麼優美的詞語來讚歎,他只能暗暗心煩:這時候用嘴撩他,還不如直接動手幫他!
只敢撩不敢做的小慫貨!
他無力的閉上眼:“許念意,你聽到了嗎?”
許念意朝外望了眼,秦竺扭到了腳還在外面哭天喊地,看來是爬不起來了。
她這才重新看回謝厭聞,蹲在他身邊,低下頭又湊近他些:“聽到什麼啊?”
謝厭聞的聲音帶著無法言說的生無可戀,啞聲嘆息:“你聽,是要詐屍的聲音。”
誰特麼聽到他這渾厚的心跳聲,會認為他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