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都皺緊了眉,想說什麼,許念意卻已經彎了眉眼甜甜的回答,“好呀。”
大家:“……”
好天真呀。
警察暗暗嘆氣。
不過這男生的確長得好看,氣質和長相都是那種能引得所有女生為之瘋狂的,看看從他進來,他們這裡面好幾個姐姐都移不開眼了,更別提許念意這樣的小姑娘。
不過感情這種事兒他們也管不了太多,今天晚上的事也已經調查清楚,只能讓他們先離開。
只不過在許念意離開前,有個四十來歲的女警偷偷提醒了她幾句,“好好保護自己,男人的嘴最不可靠了,特別是這種長得太好看的男人!別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自己多留個心眼。”
許念意點頭,聲音甜軟,“我知道的,謝謝姐姐。”
女警憐惜的摸摸她頭髮,“有什麼事兒就來找警察,知道嗎?”
許念意又點頭,“好。”
跟女警揮手說了謝謝和再見,她才轉身跟上了謝厭聞。
已經快凌晨兩點,宿舍有門禁,這個時候已經回不去了。
不過謝厭聞本來就不住宿舍,他在校外有公寓,江源也經常去他那兒蹭。
他們兩個倒是不擔心去處,只是身後還跟著只小尾巴。
走出警局,江源糾結,“聞哥,你真要帶她回家啊?”
他其實還是不覺得他聞哥跟這女孩兒有什麼關係,畢竟他一天24個小時幾乎20個小時都跟聞哥在一起,聞哥應該沒有那個時間揹著他去偷情。
謝厭聞雙手揣在褲兜裡,聞言也皺眉回頭看去。
女孩兒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見他回頭便對他揚起一個甜甜的笑。
跟在警局時可憐兮兮的模樣不同,此刻她笑得很乖很甜,漂亮的鹿眼亮晶晶的,如星辰耀眼奪目。
謝厭聞眯了下眼,忽而勾唇,“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話了,我說了要帶她回家,當然就要帶她回、家!”
聲調陰惻惻的,最後兩個字咬著牙根,江源都忍不住摸了下脖子。
總覺得他聞哥這話後面還能接一句,帶回家,滅口!
偏偏那女孩兒絲毫沒察覺,完全不害怕,還對著他聞哥笑。
漂亮是漂亮,可惜有點傻。
他聞哥是那種可以靠心機手段就接近的人嗎?
簡直自掘墳墓。
江源低聲勸了句,“要不還是別跟小姑娘計較了,她看起來腦子也不是很好。”
他說著指了指腦袋,謝厭聞也看著不遠處的女孩兒。
別說,是有些傻乎乎的。
幾秒後,他朝她偏了下頭,“過來。”
許念意怔了怔,朝他走近,微微仰臉望著他,“怎麼了?”
她身高只到他肩,站在他面前,蠻小一隻。
謝厭聞微垂眸同她對視,語氣盡量平靜,“現在回不了學校了,送你去就近的酒店,你帶身份證了嗎?”
許念意皺眉,“你剛才不是還說要帶我回家嗎?”
謝厭聞嗤笑,“小同學,知道大半夜跟陌生男人回家,會發生什麼嗎?”
“可是你不是陌生男人啊。”
許念意不贊同他的話,反駁道:“你是我爸……”
“閉嘴。”
謝厭聞眉心一跳,實在是不想聽到那兩個字。
謝厭聞身邊的江源也無語起來,“同學,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現在已經出了警局,你不用演了吧?”
屁股上的痣雖然是未解之謎,可江源很確定謝厭聞不會是她爸爸,畢竟沒人能生出只小一歲的女兒。
許念意只看著謝厭聞,輕聲,“你不相信我嗎?”
她低垂下眸,“如果我說,我是從三十年後穿越過來的,我真的是你女兒,你信嗎?”
謝厭聞:“?”
江源:“?”
許念意幾乎是秒變小可憐,吸吸鼻子,“我知道這件事說出來很匪夷所思,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是從三十年後穿過來的,我真的是你女兒!”
謝厭聞神色複雜,江源則偷偷扯了下謝厭聞的衣袖,壓低聲音,“聞哥,要不別訂酒店了,直接送神經病醫院吧。”
他現在覺得,這女生可能真不是想靠近他聞哥,單純就是腦子不太好。
許念意聽著他們的話,不開心的皺眉,“江叔叔,我沒有病。”
江源:“!”
叔叔,叫他?
他無語:“過分了啊同學。”
許念意:“你叫江源,今年21歲,因為初中天天跟人去釣魚成績下滑所以才留了一級。”
江源:“……這也算不上什麼秘密。”
只能證明這女生的確是為了靠近謝厭聞費了點心思。
許念意卻繼續說:“你暗戀你們系的系花俞沁兩年了,可惜俞沁喜歡我爸爸,接近你也只是為了接近我爸爸。
你這個人呢還蠻聖父的,覺得自己喜歡她就是要她開心,所以哪怕自己不開心,也總是暗戳戳幫她。
今天晚上甚至還跟她說好了,讓她假裝喝醉,你再想辦法把她帶到我爸爸的公寓裡去休息,給兩人制造機會。”
說完她陰陽怪氣誇他一句:“江叔叔,你好大方哦。”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出現改變了事情軌跡,江源沒來得及做這些。
當然,就算她沒出現,他們也不會成功的。
江源驚呆:“臥槽你怎麼知道……”
話還沒說完,想到什麼猛然轉頭看向謝厭聞。
謝厭聞微眯著眼盯著他,眼神格外陰森。
江源知道這是謝厭聞生氣了,他下意識抓了把頭髮,語氣弱了不知多少,“聞哥,這事兒我,我其實……”
他的反應說明許念意說的都是真的了。
謝厭聞冷嗤一聲,“你是挺大方。”
江源僵硬的扯扯嘴角,一時無言。
謝厭聞卻已經重新盯向許念意。
她的丸子頭亂糟糟,白裙子也已經髒兮兮的,就連白皙的臉上都有幾抹不知道怎麼沾上的塵土痕跡。
像是找不到家的流浪貓,眼巴巴看著他,讓謝厭聞有種自己好像真的曾經將她丟棄的錯覺。
詭異的沉默後,謝厭聞若有所思的問,“你是從三十年後穿來的?”
許念意點頭:“嗯。”
謝厭聞:“是我女兒?”
許念意更用力點頭:“嗯。”
謝厭聞忽然問:“你媽是誰?”
許念意委屈:“我出生沒兩個月我媽媽就去世了,我沒見過她,你也不肯告訴我。”
江源聽到這裡扯了下嘴角,沒忍住,“聞哥,沒想到你還是個寡夫。”
謝厭聞冷颼颼瞥他一眼,他趕緊閉嘴,明白這時候不能再多嘴了。
許念意看得出他們依然沒有相信她,當然不信也很正常,可她會讓他信。
所以她安靜兩秒,又輕聲開口,“如果你不信,我還可以證明的。”
江源:“告訴我們下一期的彩票號碼?”
許念意:“……”
那當然不行,她記性沒那麼好。
她只是跟謝厭聞說:“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甚至你自己現在都不知道的。”
他自己現在都不知道的?
謝厭聞目光微動,“比如?”
說完想到什麼,忽然看向一臉八卦的江源,把車鑰匙丟給了他,“去把車開過來。”
顯然是不想讓他聽。
江源只能不情不願的去開車。
謝厭聞這才挑眉看回許念意,“說說看,你知道什麼?”
許念意偏頭想了想。
今天是謝厭聞20歲的生日,所以那件事明天早上就會發生。
她看著他,神色忽然嚴肅起來,竟看得謝厭聞莫名有些緊張。
他收緊眉心,便聽她認真的說:“明天早上六點半,你準備上洗手間的時候,你家馬桶會炸!”
謝厭聞:“?”
她沒病,是他有病!
他轉身就走,一個字也不想再跟她說。
許念意忙要跟上,他頭也不回的開口,語氣涼颼颼陰森森,“不許跟!”
她微僵,停了下來。
江源正好把車開過來,謝厭聞拉開車門上車關門,一氣呵成。
車子在許念意麵前發動,緩緩駛離。
他走了,把她丟在了警局門口。
許念意歪了歪腦袋,掰著手指頭數了數。
嗯,這是他第五次丟下她。
~
從後視鏡中看出去,小姑娘安安靜靜站在夜色中,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孤零零的,有點兒可憐。
江源遲疑,“聞哥,真把她丟這兒啊?”
這大半夜的是不是不太合適?
謝厭聞閉著眼略顯疲憊的靠著椅背,捏了捏眉骨,“警局門口能出什麼事兒?”
他開始也覺得大半夜把女生丟在外面不是人事兒,想著替她找個酒店,可她實在是很能發癲。
既然這樣,他管她做什麼?
反正是在警局門口,沒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她自己會回學校。
這樣想著,謝厭聞睜開眼也朝後視鏡看去,車子已經離開很遠,夜色中那個小小的影子已經看不清。
江源也在此刻嘆息:“也是。”
警局門口的確挺安全的,只要她不亂跑。
隨後又忍不住道:“這麼漂亮的女生,沒想到是個神經病,真是可惜。”
傻子嗎?
謝厭聞心底莫名有些煩躁,將車窗降下些,夜晚的風隨之灌了進來,驅散了些燥意。
是的,一個小神經病而已,他如果被她那些胡言亂語擾亂了心緒,他也就成神經病了。
不過,理智是這樣告訴他,可事實是控制不住就要多想。
回到公寓準備洗澡的時候,謝厭聞目光就不經意落在了衛生間的馬桶上。
真的會炸嗎?
他繞著馬桶左右看了幾圈,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時臉色一變,咬牙罵了聲。
真是瘋了!
第二天是週六,謝厭聞卻依然在六點半醒過來,想去洗手間洗漱的時候又想到了許念意說的那句話。
不對,她怎麼知道他的生物鐘是早上六點半?
他目光閃爍,盯著馬桶看了幾秒,轉身去客房把還睡得昏天黑地的江源拉了起來。
江源迷迷糊糊,“幹嘛啊聞哥?”
謝厭聞將他丟進了主臥的洗手間,語氣平靜,“該上廁所了。”
江源:“啊?”
他懵了幾秒,本來沒感覺的,謝厭聞這麼一說他還真有點想了。
只是沒想到謝厭聞還會關心他這事兒,專門叫他起床上廁所。
江源嘿嘿兩聲,解開褲子,“哥,你還挺貼心。”
謝厭聞轉身出去,把門關上。
他背對著洗手間站在門口,雙手揣在睡褲口袋裡,面無表情的微仰頭望著空氣。
覺得自己真的有病。
他竟然還真信了那小神經病的話,什麼馬桶會炸……
“砰——”
謝厭聞呼吸一頓,瞳孔狠狠收縮。
臥槽!
真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