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连打了几次都显示占线，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谢以棠二话不说就要出院。
陈绿拦住她：“劳斯，你干嘛突然这么着急，大夫说你还不能出院，现在楼下都是记者。”
“不行，我有很急很急的事！”谢以棠匆忙换衣服，不顾陈绿的劝阻，下了楼。
系统说，任务在她接受大礼包之后才正式开始，所以她之前与裴晏生睡的那次不算数。
完成攻略任务还有一个大前提，就是她得在女主之前攻略下他们。
这五个男人无论哪个被白薇薇抢占先机，都算任务失败。
谢以棠在电梯又给裴晏生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有一个电话接通。
裴晏生正和白薇薇坐在她家楼下的咖啡馆。
午后阳光特别好，上帝作证，那篇博文横空出世以前，他是想去医院的。
可是逐字通读那篇明明是控诉，遣词造句却全是不舍的文章，他改了主意。
比起见到那个愚蠢的女人，他更愿意听白薇薇卖惨。
只是他生来就不太理解正常人的emotion，唯有通过模仿正常人的行为来掩盖自己的毫无波澜，比如提醒对方的拿铁再不喝就化了。
可提醒的对象一旦换成谢以棠，裴晏生发现自己又不想装了：
“姐姐的文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呀，这篇小作文连我看了都要潸然泪下了。”他在电话里笑得风情。
薇薇立刻抬起哭红的眸子：“晏生，是不是以棠姐给你打电话？呜呜呜，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以棠姐，我到底哪里惹到她了，她要这么整我，呜呜呜。”
哭声让谢以棠心凉了一半，他果然和白薇薇在一起。
她急道：“裴晏生，你现在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如果不想听呢？”裴晏生搅动着面前冰块已经融掉的咖啡，化掉的奶泡粘腻又恶心。
祭奠完她可笑的爱情，才来找他么？
叮咚。
电梯到一楼。
门还未完全打开，刺眼的闪光灯接相涌入，晃地谢以棠睁不开眼，她下意识用手去挡光。
记者蜂拥至前，围着她不停发问：
“谢以棠女士，请问你现在心情如何？”
“谢以棠女士，今天何先生再次发博全盘否认，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谢以棠女士……”
他们的声音逐渐和梦里一样，像隔了一层雾，闷闷的，听不清楚。
接着，谢以棠发现这群记者的脸正像冰淇淋一样一层一层地融化掉，变成了与梦里怪物一模一样的脸。
还在显示通话中的手机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她瞳孔猛然一缩，忆起了梦的内容。
梦里，她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怪物杀了，甚至连鲜血喷溅到脸上的温湿感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以棠女士，你怎么了？”
无数张顶着怪物脸的记者靠过来，谢以棠终于难以克制恐惧，尖叫起来：
“啊！！！别靠近我！！”
裴晏生眸底波澜乍起，搅动咖啡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白薇薇也听见电话那边有异常，小心翼翼问：“宴生，是不是以棠姐那边出问题了？”
裴晏生没说话，只是盯着手机界面出神。
白薇薇趁机握住他的手：“宴生你不用担心，以棠姐那边不缺人照顾的。对了，你中午没吃饭吧，你来我家，我做给你吃？”
裴晏生终于把视线挪移到自己被握住的手上，温热的，湿润的，应该是对方刚用手擦完眼泪就来碰他了。
眼泪也是体液的一种，他一直觉得让别人碰触到体液是一种非常冒犯的行为。
于是将手抽出来：“我不饿。”
察觉到对方在疏离自己，白薇薇眼底闪过失落，“晏生，其实我知道，那天以棠姐想要强迫你对不对？要不是我正好出现，她一定得逞了。我没想到以棠姐的品还行居然如此低劣，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她怎么能那样？”
“现在我问你一句真心，你拒绝我的告白，是不是谢以棠逼你？”
裴晏生掏出一张消毒湿巾擦手，时不时抬眸瞧望坐在对面姑娘真挚的眼神。
被他的漠然伤到，白薇薇肩膀轻颤，鼻头再次发酸：“晏生，你不喜欢我了…对不对？”
裴晏生擦完了手，依旧无动于衷，总扮演一个轻易被女人的眼泪驯服的温柔男人，也是会疲倦的。
尤其今天格外疲倦。
他将视线放到白薇薇带来的那只包上：“薇薇，你包里那只录音笔还是咱们高中文艺汇演结束的时候，我送你的。”
白薇薇悲伤的表情陡然凝固，她难堪地瞄了自己带来的包包一眼，没有拉开过拉链的包，他是怎么知道的？
“晏生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会用偷偷录音这么卑鄙的方式套你的话？”
裴晏生没有过多理会她的狡辩：“我还记得那次文艺汇演，我们的节目是话剧《浮士德》。浮士德把灵魂卖给梅菲斯特，在欲望中不断试错，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
白薇薇的脸越说越白，他话里的每一个字直戳她内心私隐，在开了空调的咖啡厅，她竟然起了薄薄一层冷汗。
难不成他知道些什么？
直到脑海里的系统提醒她振作，她才回过神。
可裴晏生已经不在了，桌面上只有一张礼物清单，林林总总加起来有600多万。
这些价值不菲的礼物大都是她软磨硬泡裴晏生送给她的，唯一一件他主动送的礼物，就是她包里那只录音笔。
白薇薇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系统，晏生是不是知道我绑定了你？”
从那天之后，裴晏生对她的态度就越来越差。
不光如此，连她的运气也受到了影响。
人淡如菊系统的声音非常淡然：
【谢以棠和她那上不得台面的系统为了改命是不择手段的，她们的那些伎俩，我们可不会做。】
白薇薇非常满意这番话，转瞬却又担心起来：“话是这样讲，那我要怎么改变现状呢？”
现在公司已经迫于舆论压力暂缓她出道了，如果不能顺利参加那档选秀节目，她的努力就白费了。
裴晏生是铁了心找自己要钱，这钱万一还不上……
结合何俊彦的遭遇，白薇薇很难把自己未来的处境往好了想。
【宿主放心，我为你准备了道具“魅力增强剂”，已经在刚刚投入使用了，很快关于您的舆论就会平息，所有网民都会站在你这边。】
“魅力增强剂？那是什么东西？”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不一会，手机蹦出来一条热搜#谢以棠 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