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聽到了吧,沈錦繡的事跟我無關,你可不要逮著人就咬啊。”丟下這句話,心情愉悅的看著沈峰被她氣跳腳的模樣,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那道陰鬱的目光一直隨著她的背影離開,直到她扭頭進了松溪院都不曾消失。
“露白,你去查一查這個沈如山。我總覺得,他跟沈峰的關係不簡單。”宋知渝沒有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沒準這個沈如山就是一個突破口。
他就像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趁人不備時將其咬死,她需得警惕些才是。
“是。”露白看著宋知渝臉上凝重的神情,出聲應下快步走出院子,開始著手調查沈如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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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雲帝坐在高位,溫和的看著走進殿中的太子,見他身姿挺拔,腳步沉穩,心中的大石頭霎時落了地,“身上的傷可都好全了,聽姜毅說當日在明音山救你的是一名女子。
當時怎麼不將人留住帶進宮中,朕也好嘉獎她。畢竟救了一國太子的命,可是大功一件。”
“她走的急,沒留住。”周行之輕笑,右手下意識撫上腰間的玉佩,眼底寒冰消融,無端少了幾分疏離之感。
雲帝還是第一次見周行之這副模樣,有些納悶,他瞧著那玉佩也沒什麼特別的。
可週行之顯然沒想多說。
兒子大了不由爹了,雲帝暗自抹了一把心酸淚,面上仍是一派威嚴。
“涼州的事解決了,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凌國公府的凌無雙乃將門之後,小小年紀就隨她爹行軍打仗,巾幗不讓鬚眉。她配你,那是……”
“父皇,兒臣還有公務要處理,先行告退了。”周行之恢復了往日的端方自持,眼底又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寒冰。
“走吧走吧。”雲帝嫌棄的揮了揮手,將人趕回東宮。
每次提及娶妻之事,他就總有藉口推脫,但云帝也不願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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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
“姑姑,是太子殿下。”蓮思宜看見從正殿走出的周行之,激動的紅了臉,提著裙襬就想跑上去與他攀談兩句,卻被蓮妃及時拉了回去。
“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忘了姑姑怎麼教你的嗎?世家貴女最重要的就是要矜持還有端莊大方的儀態。”
蓮妃膝下沒有皇子,便將心思打到太子身上,對太子正妃的位子勢在必得。
自家侄女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家世顯赫,除了她,沒人能坐得上太子妃的位子。
被教育了一頓,蓮思宜也安靜了下來,只是目光還直直盯著太子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姑姑說的對,宜兒記住了。”
蓮妃滿意的點頭,想起她打聽到的消息,忽而又問起另一件事,“聽容兒說你前幾日去明音山了,可曾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何時去過明音山了?”蓮思宜心中疑惑,她去了明音山那麼多次,就沒見過太子殿下一面。
“三日前,太子殿下在明音山遇刺,幸得一名姑娘相救。聽聞太子殿下在書房內畫滿了那位姑娘的畫像,只可惜未見那位姑娘的真容,至今都還沒找到人。”蓮妃眼底閃著幽光,將從東宮傳出來的消息告知侄女。
蓮思宜一愣,“姑姑的意思是……”
“既然太子殿下的這位救命恩人未露真容,那怎麼不能是你呢?
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給太子殿下嗎,這就是你的機會。”蓮妃拍了拍蓮思宜的肩膀,將自己的打算說出口。
“剛巧你那日去過明音山,又剛巧你懂些岐黃之術。你看,連老天都在幫你。”
她要做的便是幫助蓮思宜坐上太子妃的位子,永續蓮家的尊榮。
蓮思宜心臟猛地一跳,嫁給太子對她的誘惑太大了,卻還是心存顧慮,“可是救太子的人並不是我,如果暴露了該怎麼辦?那日去明音山的也不止我一個啊……”
說到這裡,蓮思宜突然頓住,腦海中閃過宋知渝的身影。
“姑姑,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救了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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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溪院。
“宋知渝,你手上為什麼會有那個荷包,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沈錦繡闖進宋知渝的院子,推開攔著她的露白,壓低嗓音質問。
宋知渝拿出荷包晃了晃,饒有興致的欣賞著沈錦繡破敗的神色,“你說的可是這個?”
“還給我!”
沈錦繡伸手要搶,卻被宋知渝抓住了手腕狠狠一扭,“咔嚓”一聲脆響過後,她的右手脫臼,痛的直冒冷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全都知道了。”宋知渝冷下臉,將荷包收起。
算算日子,明天就是三日之期了。
見硬的不行,沈錦繡改了口,跪在宋知渝面前苦苦哀求,“二姐姐,怎麼說我們都是姐妹。
我若出了什麼事,你的名聲也好不了。更何況侯府敗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樂意。”宋知渝巴不得侯府落敗,沈錦繡拿這個來威脅她根本沒用,只會讓她更加興奮。
沈錦繡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身子一僵,淚珠掛在臉上欲掉不掉,顯得分外滑稽。
她咬咬牙,接著說道:“二姐姐,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你只要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以後我便任由你差遣,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其實我挺好奇的,你替沈錦書做了那麼多事,害了那麼多人。現在你出事了,為什麼不去找她呢?”
沈錦繡不覺得自己有錯,她只後悔自己沒有在第一次被林二威脅的時候就除掉他,以至於讓自己落入這般不利的境地。
“大姐姐對這些事情並不知情,全是我自作主張。明明大姐姐才是跟離王最般配的人,離王妃的位子也該是她的。
可楚桑月非要擋路,我沒有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宋知渝冷笑出聲,伸手掐住沈錦繡的臉頰,看清了她藏在眼底深處的狠毒和惡意,“你因為一己私慾,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害成傻子,你憑什麼好好活著?
當初我被沈錦書汙衊推她落水之時,所有都在譴責我心腸歹毒,恨不得我去死。怎麼到了你這,害人就成了不得已呢?”
沈錦繡見宋知渝鐵了心要將那件事說出去,也不再卑躬屈膝的求她,心中生出了一條毒計,“宋知渝,你非要對我趕盡殺絕,我也絕不會坐以待斃,我們走著瞧。”
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這都是宋知渝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