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九卿對著幹涸的水池揮了揮手。
她藉助體內的一絲神力,衝破上面的陣法結界。
水池內的陣法,對於玄門中人來說,需要幾十年的修為拼盡全力,才有衝破的機會。
對於現在的扶九卿來說,不能說輕而易舉,但絕對不難就是了。
數十隻陰魂,飛快的從水池竄出來。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齊齊跪在扶九卿的腳下。
“多謝冥王!”
有幾個膽子大的,偷偷打量著模樣生得妖媚,氣質清冷慵懶的扶九卿。
被眾鬼跪拜的扶九卿,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她退休了,來人間是為了度假。
為什麼還要辛苦處理這些事?
扶九卿扶額,對龔向之招了招手。
待對方起身走近後,她紅唇翕動,森冷地問:“接下來的事交給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聽出扶九卿的不信任,龔向之挺直身體,語氣堅定且恭敬的保證。
扶九卿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那就好好做事,不要偷懶。
還有,沒事不要打擾我這個退休人員,有事也請去找新上任的那位。”
憑什麼退休後,她還要處理雜七雜八的事。
扶九卿轉身毫無壓力的離開,往小區門外走去。
龔向之對龍寧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殷勤的追上去。
就在兩人一前一後,快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扶九卿腳步停下來。
她眸光一厲,清冷眸子凝向角落的黑暗處。
空氣中瀰漫著陰冷鬼氣,還有其他陰魂存在。
扶九卿抬手一揮,角落裡鬼氣薄弱的陰魂,被她隔空捏在掌中。
幾十縷才死不久的陰魂,被她像是捏螞蟻一樣輕鬆。
她垂眸查看,是沒有意識的普通陰魂,三魂七魄都快散了。
如果不去冥界溫養魂體,它們很快就會在陽間潰散。
剛說不管閒事的扶九卿,捏著手中的鬼氣,忍不住輕嘆。
人死後化作陰魂,就是冥界的子民。
總不能看著無辜死去的它們,落個魂飛魄散,連投胎都不能的結局。
扶九卿單手插兜,一手捏著幾十縷沒有意識的鬼氣,步履平穩的走出老舊破敗的小區。
走出小區門外,她仰頭看向暗色的天空。
半空中,一架無人機亮著紅點。
扶九卿眯著眼,凝視著空中的無人機。
她眉梢微揚,打了個響指,轉身上了來時的車。
小區內。
龔向之對一眾陰魂,森然一笑。
“我是城隍爺座下,十二司神之首陰陽司,龔向之。”
眾鬼連忙俯身:“見過陰陽司神。”
自報家門後的龔向之,開始進行威脅:“冥王此番來陽間度假,爾等不得洩露其身份。
要知道冥界追殺令可不是鬧著玩的,輕則罪魁禍首神魂俱滅,重則牽連家族覆滅!”
“放心吧,我的嘴很嚴。”
“明白明白,我們絕不會透露冥王的身份。”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保證不洩露冥王身份。”
在眾鬼的保證下,龔向之放它們離去。
他又補了一句:“時辰一到,還望各位準時前往城隍廟報到。”
“收到!”
“明白!”
離去的眾鬼,紛紛應聲。
龔向之跟同僚轉身離開,去跟扶九卿、龍寧匯合。
車隊如來時般,行駛在崎嶇的小路上。
開了許久,終於來到寬敞的道路。
*
回到城隍廟的扶九卿,把幾十縷陰魂寄放在正殿。
等那幾十隻去跟家人告別的陰魂回來,再一同交給冥界的鬼差帶走。
她在轉身離開大殿時,邁出的腳步一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還是龍寧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
周圍的其他司神,表情驚恐萬分,唯恐她出什麼意外。
扶九卿明顯感覺身體虛弱,渾身無力。
體內神力幾近耗盡,估摸著要等幾天才能恢復。
她不得不再次感嘆,人類的身體,是真的太脆弱了。
龍寧擔憂地問:“您沒事吧?”
扶九卿剛要說還好,異樣聲響起。
“咕咕……咕嚕咕嚕……”
十二司神循著聲音,望向扶九卿的肚子。
而扶九卿的臉上表情茫然,低頭盯著在唱空城計的肚子。
在空氣瀰漫著窒息感時,她後知後覺道:“我好像還沒吃飯。”
人是需要吃飯的,一日三餐都要吃,不吃肚子就會抗議。
從扶九卿接收的記憶裡,得知這具身體,已經快兩天沒吃飯了。
“您想吃什麼,我去買!”
“還是點外賣吧,速度要快一點。”
“您有什麼忌口嗎?”
“能不能吃辣?甜食喜歡嗎?”
十二司神七嘴八舌的詢問,恨不得搞出一桌滿漢全席來。
扶九卿一句話打斷他們:“這個時間好像只有早餐,街道拐角處不是有家攤位。”
她記得回來時,看到一對夫妻在擺位做準備。
“我去!”
龍寧一聽,轉身就往大殿外跑去。
其他司神盯著龍寧遠去的背影,滿臉的鬱悶與悔意。
怎麼就慢了一步呢。
跟冥王拉近關係的機會,就這麼跟他們錯過了。
龔向之趁機對扶九卿說:“舒大人被兩隻小鬼抬進了東殿,您要不要去西殿休息?”
“嗯,我自己去。”
扶九卿對這裡的建造結構還算了解,徑直往西殿走去。
不得不說,十二司神很用心。
古色古香的西殿內,準備了洗漱用品,連帶換洗衣物都備好了。
扶九卿在浴室內衝了個澡,換睡衣時透過玻璃鏡,看到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
白皙膚色像是經歷了一場嚴重家暴,有的地方泛著淡淡的青紫色。
她腦海中回想起,數個小時前,糾纏不清的種種曖昧畫面。
看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臉病態,矜貴自持的秦柏宸。
在那事上,打破一身的禁慾氣質。
從對方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強勢與兇殘,堪稱殺人利器。
扶九卿感覺後腰,又開始泛起痠痛感。
秦柏宸就是八百年沒吃過肉似的,把她往死裡虐。
但凡,她稍稍弱一點,小命都給折騰沒了。
扶九卿磨了磨牙,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快速套上睡衣。
就這,脖子上的吻跡,衣服也遮蓋不住,依舊清晰可見。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之前經歷了什麼。
也不知道在上面嘬個什麼勁兒。
吸血嗎?!
聽到浴室外響起的動靜,扶九卿輕撫脖頸痕跡的手。
她頂著一脖子的吻跡,神色坦然的走出去。